藏人
藏人
两方对峙着,屋内气氛诡谲,彼此皆不肯先出底牌。 忽听顾瑾轩冷笑一声,启口言道,“表弟,带了这许多人马,闯我房中寻人,这不妥吧?” 宋昱凝眉不语,一双眼盯着那帐中蒙被之人,分明看得见那人轻颤不已,他强压着怒意道:“只怕有人心怀不轨,藏了人。 顾瑾轩从容应之,语带讥诮,“你房中人失踪,关我何事?且问问你自己,如何便叫人跑了?” 宋昱脸上薄怒显现,忽而仰面看向表兄,唇线渐渐崩直,“表兄难道不知,世间之物,不是自己的,便不可强取?” 顾瑾轩一声冷笑,语气凉薄,“此话从你口中说出,实不妥当。当初是何人背信弃义,强夺所爱?” 此言一出,宋昱脸色一窒,竟一时语塞,虽知理亏,却仍咬牙道破,“表兄心知肚明,我要找的,是谁。今你若将人交予我,我亦可就此揭过,免得事态闹大。” 此番说辞,亦是因侯爷近日叮咛,要兄弟同心,莫生嫌隙,所以宋昱强忍怒气,不愿再起纷争。 顾瑾轩眼中闪过冷芒,语声冰寒,“如果我说不呢?” 宋昱心头火起,用力掐着掌心,“那就休怪我不顾忌情面。” “你敢!”顾瑾轩厉声喝道。 宋昱虽被震住,片刻便回过神来,旋即火气上涌,心道:莫非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说罢,他便再无迟疑,上前几步便欲掀开衾帐,奈何眼见手将探至,却被顾瑾轩一手横挡。 顾瑾轩此举,是为柳姑娘着想,若当众掀衾被,让她如何下得了台。 “你且叫屋中人退了。”顾瑾轩眸光微冷道。 宋昱此时也觉出方才失礼,况且宋媛尚在一旁,正一脸看戏神色,心头便烦躁不已。 于是他冷声吩咐,“都退下去罢。” 宋媛怎舍得这揭人短处的好戏,扯着兄长衣袖道,“兄长,我怎能走?这对jian夫yin妇可是我撞见的,怎可撇下我不理?” 宋昱心知meimei别有用心,此事怕也脱不了干系。 今夜若非她煽风点火,未必会闹到如此。 眼下最要紧是将人带走,让表兄断了玉娘的念头。便也无暇与她多争,于是他冷冷道:“与你何干?快回去。等我查清究竟,若有你份,看我不将你再关起来。” 宋媛一听“禁闭”二字,顿时偃旗息鼓。她才从禁足中出来,自然不愿再被关回去。只得咬牙切齿,愤然而退。 屋中终于清净,顾瑾轩俯身柔声安抚被中人,道,“莫怕。” 宋昱见之更怒,冷声道,“表兄,人都走了,有话不妨明言。别再做这等见不得光的勾当!” 顾瑾轩挑眉看他:“哪种勾当?” 宋昱冷声道,“你往我院中小住,不就是为着近水楼台?我劝你莫再白费心思,玉娘是我房中之人,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顾瑾轩闻言却不屑一顾,“哦?她是正妻抑或是妾室?” 此话一出,登时将宋昱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沉声道,“不日便是我的妾室。” 顾瑾轩冷哂,“郡主可允了?” 宋昱面色不变,“自然允了。” 正此时,被中人轻轻动了一下,顾瑾轩道出灵魂一句:“她呢?她应了没有?” 宋昱嘴唇微动,却答不上来。 顾瑾轩声色俱冷,“既是柳姑娘未允,她便是自由身。欲往何处、从谁为伴,皆由她心意,旁人无权置喙。” 原是一场捉jian,怎的反叫顾瑾轩占了理头?宋昱被这番话堵得心头更恼,“玉娘既是我的人,去留与否,自是我与她之间之事,表兄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顾瑾轩冷声反讥:“那若我偏要管呢?” 衾被中的玉娘闻言,身子微微一抖。 宋昱气得直抖,牙关紧咬,才压下盛怒,“那自是万万不可!” 旋即神色一肃:“既在我宋家,便当循我府中规矩。玉娘是我房中之人,不当侍奉外人。我今日将人带走,此事我不再追究,自此与你两清,我宋昱不欠你半分。但若再有一次,我绝不轻饶!” 话至此处,已无转圜之余地。 顾瑾轩沉默片刻,终是让开身子。 宋昱不再多言,将被子与人一并卷住,横抱在怀中,大步朝门外行去。 临出门前,他愤恨地一脚踹开房门,头也不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