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Chapter 42
秦树发现,赵祈庚这个人越长大越幼稚。 小的时候闷葫芦一个,两人有什么矛盾他都不说,只是闷闷不乐等秦树来问;秦树也小,最开始还有耐心,后来问两三次,他还不肯说,再问就烦了。这一烦,赵祈庚更委屈了。这时候,秦树一般会以暴制暴,他生气,秦树比他还气,偶尔吵着吵着秦树还会翻出陈年往事,再给赵祈庚记一笔。赵祈庚这时候老实了,不作也不闹,原本闹的事情便过去了。 现在……秦树揉着自己的肩膀,上面还留着赵祈庚的牙印,一边骂一边往楼下走。 赵祈庚现在进出秦家名正言顺,昨日留宿在家里,今早秦树还以为能见着他,结果赵祈庚没瞧着,却一大早就触了霉头,见到秦颂。 秦树站在楼梯上,不上也不下。对上秦颂的眼,她脑中关于那晚的回忆涌上来,餐厅飘来的炸油条的油香混杂着激发出的谷物香气,激得她想吐。 秦颂不复往日潇洒,整个人瘦成骷髅一般,脸色苍白,反而有些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不良少年。 他也瞧着秦树:“聊聊?” 这是秦家,她能怎么办? “去哪聊?”秦树穿了件吊带,身上披着自家老妈的巴宝莉披肩。 “花园吧,我知道你最喜欢那。” 秦树坐在秋千上,秦颂站在她对面,看着她两条小腿在空中轻轻地荡。 秦树在等秦颂开口,她想不出任何话题。 秦颂迟迟不开口,秦树的思绪就飘到远处,想到赵祈庚。 赵祈庚这次闹别扭的原因,一大半的责任在于秦树,虽然秦树自己也觉得冤枉。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讲起。 吵架和好后,秦树和赵祈庚一起去找了龚其演,秦树明确表达了自己不愿意做骨髓移植,她瞧着龚其演的背在她说出拒绝后,随即佝偻得更厉害,秦树整个人脚发软,几乎要站不住,还好有赵祈庚扶着她。虽然秦树拒绝了,但赵祈庚主动提出解决方案,帮助龚其演继续找配型,好在幸运,不久龚其演便发消息告诉秦树,找到配型了。 秦树去了一块心病。 过了几日,秦树收到章启明的消息,她正好奇章启明从哪弄到的号码,第一时间便想到笼蔷。发消息一问,还真是,原来是上次见面笼蔷偷偷把她的号码给了章启明。 章启明想要约着后天一起吃饭,第一条消息却没有提到赵祈庚,秦树握着手机犹豫不决,就看到他的第二条消息。 “阿连说他时间可以。” 秦树放松警惕,原来是她多想了,章启明早就问过赵祈庚,秦树便答应了下来。谁知这么巧,吃饭当晚,赵祈庚公司有个大客户出了点事,赵祈庚不得不出面帮忙,所以餐桌上只剩秦树和章启明两个人。 好在两人并不忸怩,一顿饭吃得还算开心,秦树还发现章启明对于字画收藏颇有心得,秦树越聊越开心,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 原本顺顺利利的一顿饭,坏就坏在出门的时候。赵祈庚刚停好车,看见的正好是秦树下台阶不小心扭到脚,向左一歪倒进章启明怀里的场景。 隔着老远,赵祈庚都能看清楚章启明脸上的笑意和眼睛里盛满的温情。 再想起刚才司康文的话:“我靠,你还敢留秦树和老章一起吃饭,你真是……我怎么说你好。” 赵祈庚原本还一头雾水,直到听到司康文说:“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当时咱们宿舍毕业那天,你先走了。我和老章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的日记本不小心掉出来了,里面夹了一堆信都撒出来了。那些信上全部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赵祈庚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树。” 司康文解释说,当时是他第一次见章启明慌神,他也于心不忍。再加上知道之后的交集甚少,也没把这事告诉赵祈庚。谁成想,章启明这么多年还没熄灭他的青春之火呢。 赵祈庚想,他何止没熄灭呢,照他看来,他的那把火烧的更凶了。 赵祈庚黑着脸走下车,步子迈得像是要上战场,走到秦树跟前一把拉住人的手。章启明刚才的温情不在,一瞬间的错愕出卖了他。 “阿连。”他叫了一声。阿连这个名称还是秦树宣扬出去的,他们宿舍这几个人原本都是戏谑,没想到叫着叫着习惯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改。 赵祈庚没应,蹲下身去查看秦树的脚踝。没事,只是轻轻崴了一下,秦树及时站住,没伤到筋骨。 “还能走吗?”他问秦树。 秦树刚想说“能”,下一秒就被横空抱起,“哎,哎,你干嘛呢?” 赵祈庚不理他,只是回头瞧章启明:“老章,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吃饭。” 他咬重了“一起”两个字,章启明嘴里的苦味蔓延:“一定。” 秦树被赵祈庚抱到车上这一路都在琢磨赵祈庚别扭的原因,在车上问了几轮,都没问出来,她也生气了。 双手环胸:“你爱说不说!” 赵祈庚气得胸膛起伏,直到把车停到秦家门前,才一把把人抓住抱在腿上亲了个够。 “他喜欢你。”赵祈庚闷声闷气道。 “啊?”秦树绕了一圈也没想出来,这个他是谁。 “章启明。” 秦树皱眉,还想再质疑一下这个事情,便听见赵祈庚说:“老文说,他给你写了几十封情书,都藏在他的日记里。” “啊?”秦树还是有点缓不过来,章启明喜欢她? 赵祈庚也知道自己的气生得莫名其妙,但是他管不住,一想到在秦树来找他的那些日子里,章启明都躲在一边偷偷的看她,再想到那几十封情书和多年以后的跃跃欲试,赵祈庚胸口更堵得慌了。 他拉开车门,就这样把人抱下来走进屋子里。秦树在他身上闹着要下来,被他制止了。 好在深夜,家里人都睡了,只有几盏小夜灯亮着。 “赵祈庚你要干嘛?” “干你。” 赵祈庚的怒火都变成yuhuo,烧了整整三天三夜。 几天折腾下来,秦树整个人都要散架,赵祈庚却还是别别扭扭的。 秦树叹了口气,直到今天他还在那闹呢,早上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哄。这么想着,下一秒却又开始想该如何哄好人。 冷不丁的,秦颂的声音轻飘飘地伴随着风传到秦树耳朵里:“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