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开课

    教学计划确定下来了。

    梦境魔法是个新兴但小众的魔法分支，属于灵魂魔法的一部分，作为研究灵魂魔法的切入点再合适不过。

    在万妮娅提出系统理论之前，灵魂魔法被认为是邪恶的、不被接受的，玩弄灵魂的巫师不是黑巫师就是疯子。她恰好钻了个空子，用梦境的概念指代灵魂，这才没有在最开始激起太大的反感，逐渐被学界接受，但实际上，她所精通的正是灵魂本身。

    巫师界对灵魂的研究更多集中在咒语和魔法道具的应用上，例如诅咒、杀戮、保护，从中衍生出了索命咒、夺魂咒、守护神咒、诅咒饰品等，但从未试过将灵魂塑形、幻化、链接，更不要说其他更复杂的演变，再加上cao作风险和入门门槛，让这门学科越发冷僻。

    为了让小巫师们保持对灵魂的敬畏，她也特地和麦格强调了，一定要告知学生们不当使用这门魔法的危险后果，吓得有好几个准备来混学分的当场放弃。

    因此，虽然对灵魂魔法、或者说带点禁忌性质的魔法感兴趣的小巫师挺多，但真的选了课的人倒是没几个。

    只能说还好没有到会被停课的尴尬境地，万妮娅有点无奈地想，自己是不是把小孩儿们吓过头了？

    现在选课时间已经结束了，但她还是决定上一节公开课给灵魂魔法正正名，开玩笑，堂堂织梦师不要面子的嘛！

    在教职工休息室找到麦格教授的时候，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女巫正放松地捧着一杯红茶，心情很好地吃着小鱼饼干。

    “公开课？”麦格将方形眼镜向下拉了一点，疑惑地看着万妮娅，“把所有想来听课的学生聚在一起？每个年级能够接受的难度不一样，万妮娅，这样他们根本学不到什么，霍格沃兹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她的表情有些严厉，不赞同地看向万妮娅：“你有认真看我给你的文件吗？”

    “只是一节演示课，米勒娃，向学生们展示一下灵魂魔法是什么，学生们感兴趣我才好教，”万妮娅凑到麦格身边甜甜地笑着，“您知道的，我的选修课全校加起来才几十个人选了，我可不想明年还这样，我觉得这和学生们不知道自己会学到什么有关系。”

    她殷勤地帮麦格添了一杯红茶，又冲一边的弗利维院长眨了眨眼睛：“如果大家有时间的话，我想邀请所有感兴趣的教师都来，我保证会很精彩。”

    “那得算我一个。”弗利维立刻笑眯眯地给自己的学生捧场。

    “我也很感兴趣，我还从来没接触过这个领域。”斯普劳特将一盘渡鸦饼干放到万妮娅手里，又给她倒了杯茶。

    这几天奈特经常飞去温室找吃的，被危险植物教训了好几次，万妮娅去捞它的时候就和斯普劳特混熟了。她学生时代的草药课成绩不错，外加两人对美食的一致爱好，很快她们的关系就很好了。

    麦格教授有点无语地看了眼偏心的两位同事，虽然不喜欢打破常规，但觉得万妮娅说的也有道理，很有副校长风范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了。”

    “干得漂亮！”特里劳妮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来了一句，雪莉酒的味道冲得吓人，整个人看起来醉醺醺的像个酒鬼。

    “额……特里劳妮教授还是这么有个性。”万妮娅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

    “你最好多喝点茶，西比尔。”麦格隐蔽地撇了撇嘴，对她大白天喝酒很不满意，索性眼不见为净，转向万妮娅，“你的课程下周开始正式授课，那公开课就定在这周六可以吗？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

    “没问题，多谢米勒娃。”

    搞定了公开课的时间，万妮娅开开心心加入了教师们的下午茶聚会，教师休息室里很快传出欢声笑语。

    据斯普劳特说，斯内普对大家的下午茶闲聊参与频次没那么高，十次里可能来个五六次，还有几位其他的教职工今天也碰巧不在，她回去想了想，还是写了几封正式的邀请函，让为自己工作的家养小精灵佩蒂带了过去。

    佩蒂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家养小精灵，一直不接受万妮娅支付酬金，所以她告诉佩蒂为她工作可以获得积分，积分可以换取她喜欢的东西。

    现在佩蒂已经兑换了一顶米色宽檐帽和墨蓝色的缎面连衣裙，比普通的小精灵要华丽很多，甚至还透着一股专业气息——看上去挺像管家的。

    她也是除了祖宅之外泽菲尔家族留给自己最后的牵绊了。

    万妮娅看着佩蒂开开心心接过邀请函，温柔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又帮她正了一下帽子。

    真好啊，她们都平安从噩梦里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六。

    万妮娅私下找了双胞胎，用几个灵魂魔法做的小道具换来了两人给自己打工一星期，周六上午她难得起了个大早，跑来监工弗雷德和乔治有没有好好搭建她今天要用的展示台。

    看来韦斯莱们对她给的东西挺满意的，她不用担心一踩上去就掉下来了。

    他俩绝对干得出来这事儿！

    下午，快到麦格教授通知的时间，大礼堂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一些一二年级的小巫师们为了凑凑热闹也来了不少，刚开学的周末正适合找点乐子，新来的教授显然是个合格的讨论对象。收到她邀请函的教师里，除了奇洛都来了，他回信说身体不适需要静养。随着礼堂里有些拥挤，同事们很和善地站在人群里维持秩序。

    “我爸爸是她的大客户！泽安创意公司一直是我们家的合作伙伴，泽安，就是泽菲尔和安德森，她们来我家庄园拜访好几次了，每一季的最新品都会最先送来我们家！”德拉科·马尔福昂着头，手里展示着一个不断变换形态的结晶球，球体表面并不平滑，而是多面体的样子，他拿出魔杖在特定的面上点了几下，结晶球就变成了一条炫酷的龙，“这个可是限量版，商店里还没发售呢！”

    “哇~”

    旁边的小巫师们羡慕地惊叹着，挨挨挤挤地想凑上去看看，这让马尔福那颗金色的小脑袋扬得更高了，下巴都快和地面平行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罗恩·韦斯莱有点酸酸地说，他有些窘迫地藏着自己破旧到要露出仗芯的魔杖，尽力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成熟的巫师才不玩这个呢，是吧哈利？”

    哈利·波特也有点羡慕那条在空气里打滚的结晶龙，但他可看不惯马尔福得意的样子，这种时候当然要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的好朋友：“没错，就是这样。”

    “得了吧，承认那个玩具有意思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泽菲尔教授一定用了十分精妙的魔法，她的《梦境魔法：将幻想带回现实》写得真是太棒了，我得回去再看几遍才行。”赫敏·格兰杰甩了甩那头蓬松的头发，紧紧抓着自己手里的书，有点崇拜地看向正往高台上走的万妮娅。

    “劳驾让让，傻乎乎的小木头们，这台子还是我们搭的呢。”

    “充满智慧的万妮娅教授，开学第一周就俘获了我们的芳心。”

    “让她看看我们的热情！”

    “掌声要给最懂我们的甜心！”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哈哈一笑，带头在人群里尖叫欢呼，旁边的学生不明所以，但被热烈的气氛感染，也一起欢呼起来。礼堂里就像在开什么大型party，喧闹的氛围让站在最后的斯内普沉了脸色，但看向人群最前方的万妮娅的时候，又重新变得温和。

    一身浅蓝色巫师袍的新手教授就在欢呼声中在高台上站定。

    等声音稍微平息之后，她无奈地看了一眼兴奋的双胞胎，伸手在空中点了点他们俩的脑门，随后正了正脸色，抬手在空中凝出一个有些透明的光球。

    下一秒，万妮娅的声音就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正在他们的脑子里讲话，奇妙极了。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感谢你们来参加这堂公开课，我们正式开始上课。大家之前都对灵魂魔法有什么了解？”

    赫敏的手高高举起。

    “格兰杰小姐。”

    赫敏有点紧张地清了清嗓子：“灵魂魔法在之前一直被认为是邪恶的，是黑巫师的专属，过度研究灵魂很容易陷入臆想和疯癫，而灵魂魔法失败的代价也很严重，会让人变成傻瓜或者疯子，还有极端的黑巫师因为绑架麻瓜研究灵魂把人搞疯而被通缉的。”

    感觉到这门课不像是之前期待的那样，礼堂里响起了惶恐不安的讨论声。

    “你说的很对，格兰芬多加3分。”

    万妮娅并没有制止这阵窃窃私语，从容开口：“灵魂是巫师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强大的灵魂会更容易产生强烈的意志，从而提高魔咒的威力，但如果不加保护，灵魂也会是最脆弱的弱点，甚至被人利用。事实上，施法不当的代价比格兰杰小姐所说的还要严重，不仅是自己付出代价，还会危害他人。这也是我一定要在一开始强调的，这是一门需要谨慎和精确的危险学科，任何一次粗心大意都会要了你的小命。”

    满意地从小巫师们的脸上看到了害怕，她继续讲解：“与此同时，如果你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严谨地对每一次的探索负责，那么你将会进入一个无比奇妙的世界——你所有的幻想都能被实现，你可以亲手将现实变成你的梦境。当然，是在深度掌握的前提下。”

    “灵魂是什么？”她在高台上踱步起来，“关于这一点有很多的说法，我倾向于认为，灵魂是我们所经历的、感知的、预见的一切一切的总和，脆弱而强大，它会反应我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内心真正的样子。认识一个人，不要透过外表，要透过灵魂，这样才能看到掩盖在皮囊之下的，究竟是瑰丽的美景还是可怖的地狱，可惜的是，我们往往以貌取人。”

    万妮娅的眼神轻轻扫过斯内普，和他对视了一秒。

    “语言口是心非，灵魂从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