Ｃhapter 17

    「细节的部分我再跟你解释，或者有机会可以秀给你看。总而言之我要让你明白，我檯面下的生活，很可能是你不太能够接受的，因为充满了禁忌。」莫怀孜说。

    「你这样讲我真的很糊涂。」

    「好比说，我的魅惑系列香水代表着各种禁忌与异色，纵情系列的也会比较放荡不羁，所以我会去参加各种充满情慾主题的活动。」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有很特别的性癖好？」

    「也不是。」莫怀孜笑出来说：「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没有办法为了情人，就不再从事这些活动。」叶偲缇安静的看着莫怀孜，非常认真的思考起来。「基本上我都只是旁观者，但我想这道理就像??应该没多少人可以接受另一半老去看脱衣舞孃吧？」

    「喔??我想??确实是这样。」叶偲缇想想后说：「可是??如果你是为了工作，我想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吧??如果你就是需要靠着女人的气味来製作香水的话??我怎么想也觉得以情人的身份要求你不要这么做，都不太有说服力，那毕竟可以为你带来“上亿”的收益??」莫怀孜笑了出来。「你确定真的只是单纯为了工作？」

    「我非常确定。当然啦。我也喜欢情慾艺术，性这件事是这样的，它不全然都是低级的，但呈现出来的情慾作品到底是不是低级的？这往往还是取决于个人的道德极限在哪。即使对有些人来说是超越艺术的情慾作品，也可能对保守派的来说是无比低级。」

    「这我倒是可以明白。」叶偲缇点点头说：「我也不认为性都是低级的，但是性犯罪是低级的。」

    「当然，侵害别人都是错误的。」

    「那，那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啊。我是说，你也没什么问题啊。虽然你可能还是会跟别人上床这件事确实会比较难接受??」

    「这一点我可以为了你，不再这么做。」

    「可是??这会让你损失惨重吗？如果是到上亿的损失??也许给我点时间调适一下??」

    莫怀孜笑个不停说：「也许这之后再说？反正其实我已经非常少亲自出马了，初期比较常，因为那时我还没建立一个系统，门路也还不多，所以收集气味就比较需要是我亲自出阵。而且我那时候没太大财力，不会有人想乖乖听我的话、配合我什么。

    等Inmost品牌响亮起来并开始横扫全球，我的收入跟身价疯狂飙涨后，很多事情瞬间变得非常简单，我不用花太多时间只是要花点钱，就可以把我理想中的世界搭建起来了。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没必要的话我就不亲自出场了，多的是人可以为我做这件事。」

    叶偲缇点点头后说：「所以，你是在担心我无法接受是吗？」

    「势必要顾虑。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也很难信任别人，可是我嗅得到你对我充满了安全感，也信任着我。但是我的工作??在檯面下，不见得是每个人都能够视为正常的，我不想让你发现到时的感受是：『天啊。莫怀孜竟然这么变态！』的再一次感到受伤，但我并没有办法因为有爱情就不再做这件事。也许我应该就是迴避你的感情，也收掉对你的情感??」

    「不要！」叶偲缇打断的说：「只要你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人的事，你都是正常的啊。而你愿意跟我坦白这件事，不是隐瞒我，让我有所选择，我所能感受到的就是尊重而已，才不是变态。真正的变态才不是像你这样子。」

    莫怀孜露出温暖的大微笑说：「其实我也知道真正的变态不是我这样子，我只是不知道你的道德极限在哪，担心这会让你感到受伤。」

    「喔。那个没什么啦。应该没什么吧??就其实我有点难以想像实际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会让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莫怀孜笑了一下问：「那，你愿意考虑跟我交往吗？」见叶偲缇却又是犹豫起来。「我理解你会害怕失去，也明白你现在还是有很多矛盾。没关係，这件事还不急，我们还是像现在这样的互动，而我会一直都在。」

    叶偲缇垂落点眉头说：「你一定觉得我很烦??」

    「没有，我必须要让你明白一件事，任何被侵害、被强迫以及被伤害的气味都不好闻，我一点都不想闻到这种气味。而就算我闻不到这些气味，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你。」

    叶偲缇被融化了一层点点头回：「嗯嗯。」

    「先吃东西?咦？好像凉掉了。我请服务生帮你再加热一下??」

    叶偲缇笑出来说：「没关係啦。幸好我叫的是清炒的，不太会黏在一起。」

    两人吃完后，便走去树林里散步，在这里就可以闻到远处传来的咖啡香气，那让两人都有一种安心与放松的感觉。

    「话说回来，你要怎么证明自己有超嗅觉？」叶偲缇好奇问。

    「我已经记住你的气味了，可以背对着你，你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跟你保证我都不需要找，毫不犹豫的就是走向你躲藏的地方。你如果担心我偷看，可以监督我。」

    「真的这么神奇？」

    「试看看？」

    叶偲缇思考几秒后决定还是试看看，她确定莫怀孜背对她，面对的方向也没有任何反射光，只是一片漆黑的树林。她慢慢往后退确保莫怀孜没有偷看，随机挑选一棵树躲起来，然后拨打给莫怀孜响一声表示自己躲好了，以免莫怀孜听音辨位。

    莫怀孜真的超快就找到她了。

    叶偲缇还是难以置信，要再试一次，这次她是跑到比较暗的地方，不躲起来，而是同样拨给莫怀孜响一声电话就挂掉，便看到莫怀孜转身毫不犹豫的就笔直往她方向走过去。

    「我的天啊??」叶偲缇难以置信看着莫怀孜一贯优雅有自信的走到她面前停下，露出了大微笑，叶偲缇其实在看到莫怀孜毫不犹豫就往她这边看过来时，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你愿意相信了吗？」

    「也只能相信了??那，你真的不愿意帮我们闻看看谁是凶手吗？」

    莫怀孜笑了出来说：「我没有办法闻出谁是凶手，顶多可以闻出谁在说谎？谁很愤怒？这些情绪味道，犯罪本身是没有气味的，而是犯罪中的情绪有气味，可是我没有办法确定这人到底犯了什么罪，我顶多可以知道这人心思并没有表面上这么正常、这人看起来很友善但其实心术极端不正。」

    「原来??但总还是可以有点帮助？」

    「我没有办法确定，因为很多时候事实跟真相是两件事。一个人说谎是事实，但说谎的原因非常多，所以真相是无限的。而原谅我没有办法去协助警方这件事，凡事都是一体多面，敏锐嗅觉也会带给我困扰，我也可以闻到人们心思邪恶的腐臭味，那会让我灵敏度降低且非常难受，还会影响到思绪。」

    「噢??大概可以想像得到，抱歉，我没有想到那么多??」

    「没关係。」

    「那，我真好奇，你当初到底在我跟叶泰敦身上闻到什么？」叶偲缇边说边跟莫怀孜离开暗黑的草丛回到有亮光的道路上。

    「我闻到你们表里不一的气味，虽说十个人当中大概有九个人都会是表里不一的，一个人开心大笑，但其实他的气味像是发酵过头的过期酸牛奶味，那么他内心可能是悲伤的、忧鬱的或者发生什么让他难过的事。

    但其实气味是很抽象的，并没有办法形容，我只能以我的经验去尽量找到具体的味道形容给你听，让你可以做连结，但那不是标准。」叶偲缇点点头表示理解。「我那时候在你身上闻到的是比较不陌生的恐惧与被侵犯、压迫的味道。其实这并不能证明，你产生这样的情绪是来自于叶泰敦，可能是别的事。

    最主要还是来自于叶泰敦，他表里不一，而且是“极端”的。有些人表现出友善、有礼，可是并不发自内心不等于他就是伪君子，因为他可能疲倦、可能只是无奈。」

    「嗯嗯！这倒是都可以理解的。」

    「叶泰敦的气味其实很複杂，但大致上味道都不是让人产生好感的，我闻得到他充满了痛苦、纠结、愤怒、仇恨，这些气味都是极端强烈的。但我不是因为看他表现老实善良客气，内心却是这么狂暴而质疑他心术不正，是我看到他看你的时候，散发着相当浓烈的情慾与极端的佔有慾味道。」叶偲缇重喘了几口气。「如果这让你不舒服，不要聊这个了。」

    叶偲缇低下眼不安焦虑的喘了几口气后，抬起头看着莫怀孜问：「你知道我跟叶泰敦的细节吗？」

    「什么细节？」莫怀孜疑惑的问，但闻到叶偲缇的味道中还有罪恶感，莫怀孜停了下来挡在叶偲缇面前说：「偲缇，你只要告诉我，他真的让你感到非常不舒服、感到被侵害就好，面对自己的感受，不要因为同情他或更甚至??不要自责都是你给他有机会的感觉，才害他犯下了错误。」

    「天啊??」叶偲缇露出痛苦的表情说：「你闻出来了？」

    「我那一天就闻出来了，当我判定你的恐惧、不安与被侵害感应该就是来自叶泰敦时，也同时嗅到你对他有着更私人的情感。可是这两者同时存在并不冲突，只是我当时不明白原因，现在大概可以明白了，也许你就是对他感到愧疚，还有扭曲的心软与不捨吧。」

    叶偲缇难受的看着莫怀孜说：「你不会觉得我很噁心吗？」

    「不会，我的嗅觉能够让我站在真正意义上的客观立场，所以我闻到的事实是?你就是他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