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潮湿的罗马柱
第七章:潮湿的罗马柱
回忆线-洋城-石室老教堂 洋城的雨一到夜里就变得色情,缠绵,带着腐蚀一切的热度渗入骨髓。城区的老教堂废墟被台风吹坏了一半,石膏墙体残破不堪,露出内里灰败的水泥筋骨。藤蔓从墙缝里肆意地长出来,在夜色中如欲望的脉络疯狂纠缠、绞紧。 地砖碎裂成蛛网,几根罗马柱倾斜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穹顶,屋顶早已豁开巨大的口子,露出漆黑无星的天幕,仿佛上帝早已遗弃此地,任其腐朽沉沦。 但何家骏偏偏钟意这地方。 他背靠着一根布满裂纹的罗马柱,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滴落,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没入微敞的衣领。他看着陈渂钦,声音在雨声和废墟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成个教堂就似我个心,崩晒,成日落雨。”(整个教堂就像我的心,崩塌,整天下雨。) 那晚,他们就是在这样颓败又充满异样生命力的地方相遇、纠缠。 陈渂钦本是被他硬拽出来“散步”的。他本想拒绝,但那人的眼神带着钩子,言语又缠又磨,最终他还是沉默地跟到了这片荒芜的圣地。脚步声在教堂残破的地砖上回响,空洞又沉重,一下下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像濒死的心跳,也像卡在枪膛里的哑弹。 “你带我嚟做咩?”(你带我来干嘛?)陈渂钦的声音有些干涩,目光扫过断壁残垣,最终落回何家骏脸上。那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危险又迷人。 “祈祷。”(祈祷)何家骏回答得干脆,脚步却向他逼近。 陈渂钦挑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信神咩?”(你信神?) 何家骏已经站定在他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湿气混着雨水的微凉。他抬眼,目光灼灼,直直刺入陈渂钦眼底,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信你。”(我信你。) 刚说完,何家骏的动作快得惊人。他猛地矮身跪下,膝盖砸在冰冷潮湿的碎石地上发出闷响。一只手已经探向陈渂钦的裤腰,精准地找到拉链头,用力向下一扯。金属齿列分开的刺啦声,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惊心。 “你做乜嘢?!”(你要干嘛!)陈渂钦身体瞬间绷紧,声音抖了一下,尾音拔高,带着惊怒和被突袭的慌乱。他想后退,后背却重重撞上了身后那根残破的罗马柱。冰凉的、凹凸不平的水泥表面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激得他皮肤一阵战栗。石膏表层早已剥落殆尽,露出粗粝的水泥芯,像被剥光了皮的、赤裸裸的信仰,硌得人生疼。 何家骏没有回答。他只是抬眼,深深地看了陈渂钦一眼,那眼神里翻涌着赤裸的欲望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疯狂。接着,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隔着薄薄的布料喷吐在已然勃发的硬挺上。陈渂钦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下意识地死死抠住身后粗糙的柱体,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冰冷的水泥里。 冷风裹挟着雨丝,穿过断壁残垣的空洞呼啸而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某种无声的哀悼,又像是为这场亵渎伴奏。何家骏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他隔着内裤,用鼻尖蹭了蹭那鼓胀的形状,感受着布料下惊人的热度与脉动。他张开嘴,隔着湿透的布料,用舌尖用力地、缓慢地舔舐上去。 “嗯哼……”一声压抑的闷哼从陈渂钦喉咙深处挤出。那湿热的触感隔着布料传来,带着强烈的摩擦感和难以言喻的挑逗,比直接的接触更令人头皮发麻。何家骏像是得到了鼓励,牙齿轻轻叼住内裤的边缘,配合着手指,将它连同外裤一起褪下些许,释放出那早已昂然挺立的欲望。 冰冷的空气骤然包裹住灼热的顶端,陈渂钦身体剧烈地一颤。下一秒,更guntang、更柔软的包裹感取代了冰冷。 何家骏含住了他。不是试探,而是直接而深入地吞入。湿热的口腔内部紧紧吸附着敏感的柱身,舌头灵活地缠绕上来,从根部一路舔舐、刮蹭到顶端,再用力吮吸那渗出清液的guitou。湿滑的触感,强烈的吸力,还有那无法忽视的、包裹着坚硬guntang的柔软湿热,瞬间击溃了陈渂钦所有的防线。 “嘶……”他仰起头,后脑勺重重撞在罗马柱上,喉结剧烈滚动,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粗重破碎的喘息,在空旷破败的教堂穹顶下回荡,如同神明死去后仅存的、被亵渎的回响。 何家骏的吞吐变得激烈而富有技巧。他时而深喉,喉咙肌rou收缩带来令人窒息的紧箍感;时而又退出来,只含住前端,用舌尖快速拨弄敏感的系带和顶端的小孔,发出啧啧的水声。唾液顺着柱身流淌,在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亮晶晶的痕迹,又被新的湿热包裹。他的鼻息灼热地喷在陈渂钦紧绷的小腹,每一次吞咽的喉结滚动都清晰可见。 一尊残缺的圣母石像伫立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手臂断裂,面容模糊,被经年的雨水和青苔染成诡异的暗绿色。她空洞的眼窝似乎正望着这柱子后发生的一切,微张的石唇仿佛凝固在某个欲言又止的瞬间,那未出口的“救赎”二字,早已被眼前这浓稠的、带着腥膻味的情欲彻底堵死。 何家骏的脸颊因剧烈的吞吐动作而泛起潮红,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他偶尔会抬眼,目光迷蒙地向上望,看向陈渂钦因快感而扭曲紧绷的下颌线,看向他死死抠住柱体、指节发白的手。那眼神里充满了邀功般的得意和更深沉的渴望。 当陈渂钦的喘息濒临失控,腰腹肌rou绷紧如铁,即将到达临界点时,何家骏却故意放缓了速度,甚至恶劣地松开了口,让湿冷的空气再次侵袭那极度敏感的顶端。 “呃…!”陈渂钦发出痛苦的、被悬在半空的低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挺动,寻求那消失的慰藉。 何家骏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混着喘息,带着nongnong的欲望沙哑。他再次凑上去,没有直接含入,而是伸出舌尖,极尽色情地、缓慢地、从根部一直舔到顶端,像品尝珍馐,舌尖在guitou处打着转,用力吮吸了一下渗出的液体。 “你系唔系……真系咁想上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陈渂钦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灼烧的喉咙里挤出来。他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腿间的人,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何家骏停下动作,仰着脸,嘴角还沾着晶亮的唾液和他分泌出的腺液,混合成暧昧的水光。他咧嘴,露出一个近乎凶狠又无比直白的笑容,喘息着回答:“你唔知,我啱啱瞓觉都梦见你条卵。”(你不知道,我刚刚睡觉都梦到你那玩意儿。)他顿了顿,舌尖舔过自己湿润的下唇,眼神更加赤裸,“我就系想要你搞到我喊停。”(我就是想要你cao到我喊停。) 这句话像一根点燃的引信,瞬间引爆了陈渂钦压抑已久的暴烈。他眼中戾气一闪,猛地松开抠住柱体的手,五指成爪,狠狠揪住何家骏半湿的头发,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发根扯断。 “啊!”何家骏痛呼一声,毫无防备地被一股巨力猛地向后拽去。 陈渂钦的力气大得惊人,何家骏整个人被拽得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身后同样破败的告解室木门上。腐朽的木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震落下簌簌灰尘。 “唔好再讲。”(不要再说了。)陈渂钦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濒临爆发的危险气息。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被撞得有些发懵的何家骏,胸膛剧烈起伏。 何家骏被撞得眼前发黑,后背生疼,但他看着陈渂钦眼中翻腾的、几乎要将他撕碎的黑暗欲望,反而咧开嘴,挑衅般地问:“讲咩?”(说什么?) “讲我信你。”陈渂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四个字。话音未落,他已经俯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狠狠吻了下去。 那不是亲吻,是撕咬,是掠夺,是惩罚,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却不愿承认的、对这份禁忌情欲最扭曲的崇拜与沉沦。牙齿磕碰到一起,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高潮之后,两人都脱力般滑坐在教堂一角冰冷潮湿的地砖上。湿透的衣物紧紧贴在皮肤上,沉重而黏腻,如同那些无法摆脱的过往,紧紧缠绕着灵魂。 何家骏歪着头,疲惫地靠在陈渂钦肩上,摸索着从湿漉漉的裤袋里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咔哒”一声,橘黄色的火苗在浓重的夜色和废墟的阴影中摇晃,映亮他汗湿的侧脸和微微红肿的嘴唇。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潮湿的空气里袅袅升起,又被风吹散。 “你话……咁样系唔系有罪?”(你说……这样是不是有罪?)何家骏的声音带着情欲过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陈渂钦沉默片刻,目光望向远处那尊沉默的、发绿的圣母残像,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有。”(有。) 何家骏转过头,将烟递到陈渂钦嘴边。陈渂钦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麻痹。 “咁你会唔会同我一齐落地狱?”(那你会跟我一齐下地狱吗?)何家骏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执着,眼睛在烟雾后亮得惊人。 陈渂钦接过他手里的烟,指尖相触,带着烟蒂的微烫。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目光重新落回何家骏脸上,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你落边度,我都跟。”(你去哪,我都跟着。) 烟灰无声地掉落在地砖的缝隙里,一点一点,猩红的火星在潮湿的黑暗中明明灭灭,如同悄然种下的诅咒,开始在这片被神遗弃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不远处的圣母像依旧静静伫立着,断裂的手指处被风吹过,发出细微的、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对废墟中的恋人作着最后的、无言的祝福。 又或者,是无声的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