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书屋 - 经典小说 - 五亿房东李广传(Lee Cock)在线阅读 -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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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广并没有在何春的住处久留,他对满身屎尿的何春提不起兴趣。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另一道身影——庄雅婷那双修长的美腿,昨晚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是某种致命的诱惑。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中午了,于是便拎着刚才装油条豆浆的塑料袋,步伐轻快地穿过几条街道,朝农村商业银行走去。

    银行大堂光洁明亮,冷气充足。庄雅婷站在柜台后,一身合体的深蓝色行服将她包裹得一丝不苟。西装裤熨烫笔挺,精准地勾勒出她从腰肢到脚踝的流畅线条,裤脚之下,一双黑色低跟鞋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同色系的西装外套内,白色衬衫的纽扣系到最上一颗,却在呼吸间隐约显露出胸脯的饱满轮廓。齐肩的短发打理得服帖利落,发尾微向内扣,轻贴着她细腻的脖颈皮肤,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在耳垂上若隐若现,为她增添了几分职业的精致与端庄。

    然而,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她脸色略显苍白,眼底藏着一丝疲惫,像是昨晚的疯狂和今早的责骂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今早的例会上,支行长李国华毫不留情地批评了她的业绩,言辞尖锐得像刀子割在她脸上。她甚至已经默默做好了月底卷铺盖走人的心理准备,内心一片灰败。因此,当看到李广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慌乱,但她迅速垂下眼帘,再抬起时,脸上已挂上了无懈可击的职业性微笑,仿佛昨夜那个在他身下承欢、哭泣、失控的女人与她毫无干系。

    “李先生,欢迎光临。”庄雅婷的声音清脆而礼貌,带着一丝疏离。她低头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昨晚她确实冲动,和李广在酒精和情绪的催化下发生了关系。但清醒后,她对李广的外貌和乡土的气质感到本能的排斥——他不高且胖,脸上还带着可怕的伤疤,远远不是她心中的理想对象。她心底那份属于都市女性的、对“体面”的潜在渴望让她本能地感到排斥和后悔。她只想尽快与他划清界限,尤其不想让同事察觉任何端倪。

    但李广显然对她很满意。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巡梭,从一丝不苟的发型,到被制服包裹的玲珑上身,再到那双在西装裤下显得格外修长的腿。那眼神带着一种坦然的占有欲和评估意味,像在欣赏一件已经验过货、且颇合心意的藏品。

    “我来办业务。”李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庄雅婷的脸。庄雅婷心下稍安,只要他不是来纠缠昨夜之事就好。她迅速稳住心神,递过一张业务单:“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语气恢复专业。

    “取钱,全取。”李广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面。庄雅婷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试图确认他是否在开玩笑。昨晚上在望江大宅里的疯狂,已经让庄雅婷认识到李广并不缺钱,但是她对李广还是一无所知。

    旁边的柜员胡彦祖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他的账户里存着几十万,是他收了几个月的房租。这笔钱对胡彦祖的业绩至关重要,他的业绩有相当一部分就靠着李广的存款撑着,如果这笔钱一次性取走,他的月度考核铁定完蛋。

    今天银行里客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他办业务。他走到柜台前,懒洋洋地坐在柜台前,塑料袋被他随手放在一旁。胡彦祖陪着笑说道:“李先生,这么大笔金额,行里现在没有足够现金,您得提前预约才能取出来。”

    李广挑了挑眉懒洋洋地说道:“什么预约我不懂。那能取多少取多少,我明天再来,后天再来,天天来取点好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胡彦祖额角渗出细汗,只能硬着头皮cao作。最终,五捆崭新的百元大钞被点验出来,沉甸甸地塞进了那个原本装油条的塑料袋里,,摆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

    李广随手拎起塑料袋,晃了晃,钞票在袋子里发出闷响。他转身走向庄雅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庄雅婷的声音微微发紧,她的目光在塑料袋和李广的脸上来回游移,试图揣摩他的意图。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笔,关节微微发白。

    “帮我存进去,算你的业绩。”李广的声音低沉而随意,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句话却像一颗炸弹,在庄雅婷的心里炸开。她愣在原地,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像是无法相信他的话。

    “怎么,不合规矩?”李广眯着眼,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笑着说道,“那我就全部取出来,销户,然后再重新开户好了。”

    庄雅婷的呼吸一滞,脑海里迅速权衡利弊。听起来李广在这里的存款还不少,这些存款如果算在她名下,足以让她这个月的业绩翻身,甚至可能保住她的工作。但她也清楚,李广绝不是出于善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某种目的。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

    “哎呀,李先生,真没想到您也是敝行的客户,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支行经理李国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像是闻到了金钱的味道。他的目光在李广的塑料袋和粗犷的外貌间游走,迅速判断出这是一个拆迁户,财力雄厚且不好惹。他拍了拍庄雅婷的肩膀,语气热情:“您放心,您在敝行的存款,都算在小庄的业绩里!不用麻烦销户,我们一定给您最好的服务!”

    李国华这番抢白让庄雅婷胃里一阵翻搅。她太清楚了,李国华只关心存款总量是否稳定,至于业绩算在谁头上,于他而言毫无区别,只要能把这位“财神爷”稳住。

    庄雅婷低下头,用力咬了下嘴唇,心情复杂到极点。既为这绝处逢生的机会感到一丝虚幻的庆幸,又为这机会来自李广而深感不安和恐惧。

    李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很享受她这种纠结挣扎的表情。他忽然笑了笑:“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请我吃顿午饭,不过分吧?”

    庄雅婷身体一僵,倏地抬头看他。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狡黠和某种志在必得的意味。她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拒绝,但李国华就在旁边,笑眯眯地一锤定音:“应该的!应该的!小庄,李先生这么照顾你,这顿饭必须请!算你外出公干,时间我批了!”

    拒绝的话被死死堵在喉咙口。庄雅婷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扼住了呼吸。她知道,如果拒绝,不仅会得罪李广,还会让李国华对她更加不满。她的手指攥紧又松开,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好……李先生,您想吃什么?”

    李广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加深了,他压低声音:“随便,你定。”目光却再次掠过她穿着西装裤的修长双腿,如同猎手确认着早已盯上的猎物。

    ……

    中午的阳光炙热而刺眼,庄雅婷带着李广来到银行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玻璃窗上映出她端庄的身影和李广粗鄙的轮廓。她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试图让环境显得正式一些,掩盖她内心的不安。

    服务员送上菜单,庄雅婷低头翻看,试图用点餐来缓解尴尬。她的手指在菜单上轻轻滑动,指甲修剪得整齐,涂着透明的指甲油,显得纤细而优雅。她的西装裤在坐下时微微绷紧,勾勒出她臀部的饱满曲线和大腿的修长线条,深蓝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的齐肩短发微微垂落,发尾轻轻擦过她的脖颈,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像是某种无声的诱惑。

    她的内心早已乱成一团麻线。理智上,她感激李广这雪中送炭般的举动,将她从失业的边缘硬生生拽回;但情感和身体上,一想到他那带着薄茧的、粗粝的手指曾如何在她肌肤上烙下触感,一阵剧烈的生理性反感就几乎让她战栗。她死死咬住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铺着白色桌布的桌沿。

    李广靠在椅背上,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眼神深邃而克制。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随意的动作,却让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的视线从她的短发滑到她的胸口,再到她交叠的双腿,像是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艺术品。他的脑海里闪过昨晚的画面——那散乱的发丝缠绕在枕上,那双长腿如何紧紧盘踞他的腰际,细腻的皮肤如何在激情中沁出细汗,闪着诱人的光泽,还有她那压抑又放纵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点好了吗?”李广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打断了她的思绪。

    庄雅婷一惊,抬头看向他,脸颊微微泛红。她连忙低下头,胡乱点了两份套餐,声音有些不自然:“点好了,马上就好。”她试图用服务员的到来转移话题,但李广的目光却像一张网,牢牢锁住她的神。

    “昨晚你好像很享受,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客气?”李广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暗示,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他的语气没有露骨的挑衅,却让她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

    庄雅婷的身体猛地一僵,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的手指攥紧了桌布,声音几乎从喉咙里挤出来:“李先生,我很感激您的帮助,但是昨晚的事……那是个意外,是个错误,请您不要再提起了。”她的内心像被撕裂——她感激他的帮助,却无法接受他用昨晚的荒唐来压迫她。

    李广挑了挑眉,像是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当中。他靠回椅背,懒洋洋地说:“行,不提就不提。吃饭吧,我帮你冲业绩,你请我吃饭,咱们扯平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眼神里却藏着某种深意,像是早已计划好下一步。

    服务员送上餐点,牛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庄雅婷低头切着盘子里的rou,试图用动作掩饰内心的慌乱。她的手指纤细,握着刀叉的动作优雅而克制,但她的呼吸却有些急促,像是被李广的目光压得喘不过气。李广的目光在她腿上停留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的动作悠闲而克制,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刀叉在盘子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用餐过程中,李广没有再提及昨晚的事,也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庄雅婷的内心却像被吊在半空,既感激他的克制,又怕他随时撕下这层伪装。

    午餐结束时,李广站起身,拍了拍手,像是对这顿饭很满意。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柔地说:“谢谢你的招待,改天再聊。”庄雅婷愣在原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却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他的克制让她感激,却也让她对自己的忘恩负义感到羞愧。

    ……

    下午,庄雅婷回到银行,试图用工作麻痹内心的混乱。正当她心神不宁的时候,李国华喊住了她   “小庄,来我办公室一趟。”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庄雅婷的喉咙发紧,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低声说:“好的,李行。”

    她跟着李国华穿过大堂,走进办公室的门。房间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阳光,只留下一盏台灯洒下冷白的光芒。李国华坐在办公桌后,四十多岁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墙上挂着一块“优秀经理”的奖牌,散发着威压的气息。

    “坐。”李国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压迫感。庄雅婷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在膝盖上,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她的齐肩短发微微垂落,发尾轻轻擦过她的脖颈,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衬衫的扣子在呼吸间微微绷紧,隐约勾勒出胸部的弧度。

    李国华靠在椅背上,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从她的短发到她的西装裤,像是打量一件商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开口说:“小庄,你在大堂经理这个岗位上也实习锻炼半年了,表现还不错。现在呢,有个机会,我看营销部那边缺个客户经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庄雅婷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她没想到李国华会突然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上午还在担忧自己这个月就要卷包袱滚蛋,没想到下午居然得到了晋升。

    而且这个关节点提晋升,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能够成为正式的员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声说:“李行,谢谢您的信任,我……”

    李国华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他的语气变得低沉而苦口婆心,像是长辈在劝导后辈:“小庄,我知道你有顾虑,但你得明白,银行这行,营销岗是最适合你的路线。”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眼神里带着一丝赤裸的意味,“说直接点,就是得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你年轻,模样身材都是资本。虽然你可能觉得我是个坏人,但是在我眼里,只有业绩。虽然昨晚你得罪了几个老板,但是只要你愿意放开点,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庄雅婷的身体瞬间僵冷,脸颊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手指死死攥住了裤腿面料,骨节凸起发白。她听懂了——所谓的“优势”和“资本”,就是让她利用色相去取悦客户,所谓的“放得开”,就是默许甚至要求她进行财色交易!眼前的李国华,此刻虽然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但他那不安分的眼神和偶尔“无意”的触碰,早已说明了一切。

    她的喉咙发紧,声音几乎从喉咙里挤出来:“李行,我……我想凭借专业能力工作,不想走这条路……”

    李国华轻笑了一声,像是对她的天真不屑一顾。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低沉而威严:“小庄,银行不是学校,更不是慈善机构。你想留下,想往上爬,就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价值’!看看你自己之前的业绩,要不是今天走了狗屎运,有贵人帮你填了坑,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坐在这里跟我谈‘专业能力’?”他的目光再次赤裸地扫过她的身体,毫不掩饰其中的算计与欲望。

    庄雅婷的呼吸一滞,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心底的伤口。她的内心像被撕裂——她感激李广的救赎,却无法接受李国华的赤裸建议。她的手指攥紧了裤腿,西装裤的布料被她捏得皱成一团。她的眼神涣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被屈辱和绝望淹没。她低声说:“李行,我……我会努力做好工作,但这种事,我做不到……”

    李国华挑了挑眉,对她的抗拒似乎早有预料,甚至懒得多费唇舌说服。他重新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丝彻底的冷酷:“小庄,机会,我给你了。路,也指给你了。怎么选,你自己定。这行就这样,你不愿意,后面有的是人排队愿意。别忘了,你的鞋已经湿了,再往前走一步,又能有多难?回去好好想想,别等错过了再后悔。想通了,就来找我办转岗。想不通……”他顿了顿,留下一个冰冷的停顿,“月底实习期结束,你就可以回学校了。”

    庄雅婷的喉咙里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嘴唇颤抖得说不出一个字,guntang的泪水终于冲破防线,滑过苍白的脸颊。她还想挣扎,却发现所有的力气都已流失殆尽,只能低下头,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谢谢……行长指点……我……我会认真考虑。”声音轻得像叹息,里面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无力。

    她几乎是踉跄着站起身,推开那扇沉重的办公室门。门外大堂的光线涌来,刺得她眼睛发疼。她微微佝偻着背,齐肩的短发垂落,试图遮挡住泪痕交错的脸颊。脚步虚浮地走回自己的工位。

    只不过她回到大堂后,看到了一张更加失魂落魄的脸。

    胡彦祖的脸色惨白如纸,失魂落魄地坐在柜台后,往日的神采飞扬荡然无存。他虽然有着本地人的身份和家里的打点,但这个月失去了李广这笔巨额存款的支撑,业绩陡然塌方,瞬间从云端跌落,此刻承受的压力,正是她过去几个月每日都在经历的噩梦。

    看着胡彦祖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一股极其复杂的、近乎扭曲的快意,竟悄然从庄雅婷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滋生出来。那是一种压抑太久后的、病态的扬眉吐气。

    同时,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内心某种坚守了很久、很辛苦的东西,伴随着那丝快意,发出了碎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