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姝很愉快的迎来了休假，新到的光脑更新了数据，她的积分到账也很准时，这场外派任务让她获得了不少积分，除去本身任务完成还有更多的是补偿积分，大概是林阿侬他们为她申请的。这两天她狠狠在家里补了个充足的睡眠。

    出勤日是个下雨天，很讨厌的下雨天，来到白塔大厅才真正有种回来的感觉。林姝今天要把东西搬到顶楼去，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搭乘上电梯，林姝心思思索会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师傅给她。打开门就见到苍舒媛早早地坐在她办公室，手上还端着喝了一半的咖啡。见她来了，笑着抬手：“来点？”“咖啡过敏。”林姝摇头。“你……是我的老师？”

    苍舒媛勾起红唇：“唔，如果被你叫老师的话，听起来也不错。你先来一声给我听听？”那就不是，林姝松了口气把手中的东西摆放好。苍舒媛反而不高兴了：“我做你的老师怎么了？完全可以的好吧？”林姝转头认真地看着她：“可别，你是我来白塔唯一的朋友。”苍舒媛噤声，眨了眨她那对宝石般的绿眼睛，似乎觉得也不错，就没再提。

    真好哄。林姝心起无奈暗笑。“走吧，我带你去拜师。”苍舒媛一口将咖啡饮尽，痛苦皱眉，拉住林姝推开门往外走。走进专属电梯，苍舒媛按了个数，是地下三层。

    平时还真没注意有这个楼层，普通电梯有地下层吗？林姝瞅了眼看向苍舒媛。苍舒媛眯起眼：“放轻松。我们要去的，是管控中心。”语气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不是拜师吗？管控中心是关着不可控的向导或者哨兵的地方。他们没有异化，但能被关进去，肯定是做了什么。林姝目光落在抓着她的手上，想了想还是没有抽回手。或许，是要教她的导师今天恰好在那。林姝自我安慰地想。

    “叮——”门被打开，林姝有些恍惚，一时间似乎又来到了白塔一楼大厅，如果忽略上面挂着的管控中心四个大字的话。

    塞安科技的指引机器在前面带路，一路通畅。林姝又看见了第一次来白塔时见到的那批哨兵，穿着黑色制服，眼睛很漂亮。苍舒媛八卦地开口：“哎，见到他们了吗？”指的就是那些漂亮眼睛。“据说你在安抚完哨兵下班之后晕倒就是他们第一个发现的哦。哦，对了，说起这个，还有你弟弟的事。”

    林姝抽回手，原来还有这档子事。林阿侬？苍舒媛声音放小，凑了过来：“他不让说，可我没必要听他的呀。在你们出任务之前，林队长和边队长打了一架。动静不小，不过你应该不知道吧？这次领罚就是领的这个罚。哈哈哈可有意思了。他看起来那么规训的一个人，这该是他成为队长以来第一次犯事吧。”说完又盯着林姝，见她没反应又谈了口幽怨的气。

    都是哨兵的事，和她一个向导有什么关系。林姝跟着塞安朝前走。往里走就到了向导的区域，人也越来越少。终于，在一面门前停下。核验之后开门，就入目就是一只被烤焦的虫子，似乎是刚爬过来，现在被塞安扫走。抬头就能看见坐在位置上的女人，很妖异，一头墨绿色的头发被挽起在左肩，身上的银饰随着动作作响，慢慢看过来时明明只是一个抬头都让人觉得妩媚。房屋简单到只有一对椅子和一面桌子。这里，分明是个探监室。

    林姝立在门口，一时间有些不确定，目光落在那双柔荑的锁链上。“哎。”身后被推了一把，林姝迈了进去。就这么几秒的功夫身后的门被关上。

    林姝靠在门上，这就是他们安排的老师？不怕她以后也成为这个样子吗？林姝内心幻想了一下，打了个寒噤。她才不会被关在这里。

    “过来坐啊。”对方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小辈，撑着下巴的手手指无意间摩挲。

    林姝坐了过去，刚落座就被她挑起了下巴：“叫我何姨就好。a级向导。”“林姝，c级向导。”啊，就是个a级向导，有够敷衍的。这些，都是为了她安抚的两个s级哨兵给出的补偿吗？好笑。

    “你的眼睛，很特别。”何姨轻笑。好看，这么凑近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林姝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那唇上，丰满柔软，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想亲？”话语入耳，林姝差点跟着点头。回过神的时候，她窝回了椅子里，薮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对着何姨哈气。何姨笑着伸出手躲开薮猫的吻部挠了挠它的下巴。瞬间没了立场。

    林姝蹙起眉，她最讨厌别人提起她的眼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何姨说出来，好像确有其事。“你在干什么？”

    “有意思。”何姨浅笑，看着林姝眼底的警惕似乎习以为常，“难怪他们让我教你。有没有兴趣训狗？让那些哨兵都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林姝想到了刚刚被蛊惑的几秒，笑了：“想啊。”倒还真合适，眼前的人也越看越顺眼。“你是怎么被关起来的？”

    何姨对于她的问题也没觉得多冒昧，只道：“因为无聊。时间久了，你也会有的。”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根烟，就这样当着她的面点燃。塞安居然没响警报。林姝摇摇头：“我不会。”她会尽情享受自己应得的，谁会无聊到蹲在这里。

    “最近什么感觉？”何姨吐出的烟也是香的。“有没有经常做梦？”已经足够委婉。“怎么看出来的？”林姝没有否认。

    “啧啧小可怜。多注意你身边的人，已经有不少哨兵对你虎视眈眈了。和我好好学。”何姨悠悠地说。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塞安及时提醒：“滴滴——探监时间已到。”

    林姝：“……”还是觉得变扭，但她教的的确有用。最起码林姝对于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再是个模糊的概念。她能靠梦境进入那些哨兵的精神图景来提升自己不是偶然，契机来自于她的眼睛。可能因为自身的缘故，似乎只对高阶级的哨兵有效。想到这里，林姝差点笑出声。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因为这并不受她控制。也就意味着可能随意一眼，晚上的梦里就能再见到那个人。

    步入电梯，又再次看到了那群漂亮眼睛，林姝有意避开视线，只看着那身黑色制服，想了想，还是开口：“谢谢。”说完，电梯恰好到了一层，也不等对方什么反应就钻了出去。

    能够随意出入管控中心的人，还能带器械入内。大概只有一种，负责审问的监察官。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林姝打算去买个可以遮住自己的眼睛的能力但又能视物的东西，听何姨说这种东西会存在于黑市。这种东西一般都来路不正吗。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眼睛没那么讨厌，没关系，能达到目的就好。但像她这么根正苗红的人对于黑市也只是听说，她该怎么去？

    走出大厅，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边岩。栗色的头发被阳光照的毛茸茸的，看向她的时候眼睛泛起鎏金的色彩。脖子上还戴着电击项圈，此时此刻绿灯红灯来回闪个不停。啊，找到人了，讨厌的哨兵，也不知道林阿侬把他打老实了没有。林姝看着对方迈步朝自己走过来，显然是没有。

    “要去哪？”边岩靠过来。林姝躲过去：“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还好，她身上还是香香的。就见那高大的哨兵嗅了嗅鼻子：“今天你居然没有其他哨兵的味道。”“什么？”林姝愣住。边岩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之前总是在你身上闻到乱七八糟的气味儿快要烦死了。”

    你们的气息她也快烦死了。林姝默默走远，身后边岩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我想去哪你都带我去吗？”林姝无奈地看着地面笼罩自己的影子。“当然。”身后的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知道黑市怎么去吗？”话音刚落，边岩和她并肩而行，犹豫地说：“知道。”还真知道。林姝停住脚步：“带我去。”边岩看她一眼，还是开始带路：“到了之后跟紧我，别乱跑。需要什么和我说。”

    嘁。林姝面上点头。走街串巷，路线绕的林姝都有些头晕。总算到了一面墙面前，齿轮转动，露出里面的别有洞天。

    又是一个黑暗的小巷，边岩抓着她的手朝里面走。林姝难得听话。边岩一路向前，手里忍不住不老实地收紧，很软，好像这个向导哪里都软。和他们粗糙的哨兵不同，好喜欢，好喜欢。止不住艰难地吞咽。

    走过小巷，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巷外秩序井然，巷内肆意横行。“队长。”还碰到了边岩的人，一路货色，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你居然有向导了！”边岩点头，继续带她朝里走。林姝不乐意了，扯了扯手腕，对方没松手只侧过身用目光询问她怎么了。

    哼。林姝大方放过他，道路越来越宽，周围的商贩也多了起来。“想要什么？”边岩边走边问。林姝想了想：“一种特殊的，可以遮住眼睛的，但是不能挡视线的眼镜？呃，或者布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可以。”边岩像在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