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
修罗场
“真是让我好找。” 来的是顾秋辞,穿风衣戴墨镜,风尘仆仆的,刚从国外领了奖回来。 “小南栀,有没有想我?” 苏南栀看她一眼,又瞧瞧柳方洄的脸色,见她臭着脸,忙牵住她的手轻轻摇晃。 “恭喜顾影后获奖。” 这话说得冷硬客气,顾秋辞拉下墨镜,看了看亲密的二人,扯出一个微笑。 “小南栀这是找到新客人了?” 苏南栀不说话,她还没告诉柳方洄自己之前的工作,但柳方洄也能在床上猜到几分。 “这位小姐,不买东西的话可以去别处逛逛。” 柳方洄外表纤柔秀美,实在没什么威胁感。 顾秋辞轻笑,浑不在意柳方洄的怒意,继续挑衅道:“我是小南栀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小南栀就这么快把我忘了?我走的时候你可是哭得可怜。” 苏南栀侧身躲在柳方洄身后,垂下脑袋不看她,低声回:“那是以前。” 三言两语把苏南栀劝不回来,顾秋辞推了些通告,休假几天住在古董店对面的客栈。 柳方洄要被这碍眼的苍蝇气死了,撵又撵不走,成天在苏南栀刷脸,苏南栀渐渐从回避到心平气和地接受见面。 一个顾秋辞就算了,过两天又来了一位叫唐蔓青的冷面狠人。 苏南栀躲这人躲得厉害,问她为什么,她又不说。 常常是唐蔓青远远一个眼刀射过来,苏南栀便鹌鹑似的缩在柳方洄身边,没几秒就往屋子里跑。 她的神仙日子都被二人搅得不正常,苏南栀躲着避着,柳方洄被二人轮番挑衅sao扰,气性一大,不想开店,窝在后院被气哭了。 苏南栀心疼坏了,亲着她的眼睛直哄她,壮了胆子下定决心,直面乱七八糟的过去,跟这两位昔日贵客把事情谈清。 三人在客栈的包间就座。苏南栀的左边坐着笑意盈盈的顾秋辞,右边坐着面色生冷的唐蔓青。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热一冷,苏南栀屁股坐着软椅都觉得自己坐不安稳。 苏南栀绷着小脸一脸严肃,左瞧瞧,右瞧瞧,察言观二人脸色。 “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也跟安娜姐交代过不接客人了。” 顾秋辞勾唇轻笑:“这次不当你的客人了,我们俩直接一起包养你,让你下半辈子都不愁吃穿用度。” 一个人就够她受的了,还两人一起。 苏南栀摇头拒绝:“不用,我跟柳jiejie一起也过得很好。” 唐蔓青抿了一口热茶,下三白眼看了对楼一瞬,淡淡开口:“你这位柳jiejie,生得漂亮,性子柔和,不知在床上表现如何?” 苏南栀蹙眉:“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想跟我们走,想一辈子赖在姓柳的这儿,”顾秋辞眼睛微眯,笑容流露邪气,理所当然道,“我们自然要先把姓柳的解决。以什么方式呢?” 唐蔓青转过脸来,露出清浅笑意,朝着苏南栀薄唇轻吐:“破产,挨cao。” 苏南栀霍然拍桌起身,发怒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唐蔓青放下茶杯,慢悠悠站起,嘴唇擦过苏南栀的耳廓,威胁她:“柳方洄成天穿着一身旗袍扭着纤腰肥臀,生起气来胸脯起伏,又嗔又美,你说我让她当我的狗怎么样?” 唐蔓青难得说一长串话,苏南栀抬头恨恨把她瞪着,意识到唐蔓青没有开玩笑后,抓着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她身上砸。 “你这个疯子,你才是狗!” 手腕被唐蔓青一把抓住,茶杯里的热茶弄脏了她的西服,唐蔓青垮下脸,心情不悦。 “啧啧啧,”顾秋辞夺走她手上的茶杯,语气轻佻,“许久未见,小南栀脾气见长啊。” 苏南栀许久未回,柳方洄走到客栈寻她,一开门,就见苏南栀被二人围着,剑拔弩张的,脸都气红了。 “栀栀,不聊了,我们回家吧。” 她走上前,理也不理两人,牵着苏南栀的手就要将她拽走。 苏南栀难得硬气一回,又关乎柳方洄,说什么都不想退让,柳方洄没拽动她。 柳方洄生气,跺了下脚,又去拉扯握住苏南栀手腕的唐蔓青。 “喂,你松开她!” 这一下,正好撞到了枪口。 唐蔓青冷眼看她一瞬,缓缓露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松开苏南栀手腕的下一秒,迅疾捉住柳方洄的手腕扭在背后,一把将她按在了桌上。 柳方洄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是经常锻炼的唐蔓青的对手,挣扎了片刻,反而被钳制着压得更低。 电光火石之间,苏南栀反应过来立马要上前帮柳方洄,顾秋辞眼疾手快伸手一抱,将她拦腰抱在怀里不让她上前。 两人一个肌rou女一个打女,打又打不过,说了也不听。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换一个人sao扰不行吗?” 顾秋辞:“其他人哪里比得上小南栀。” 唐蔓青也不说话,双眼含笑盯着生气的苏南栀,挺腰朝被按在桌上的柳方洄臀部重重一撞。 茶杯掀倒,茶水流出,柳方洄气得喉咙梗塞,流下一串眼泪。 苏南栀眼睁睁看着唐蔓青用带侮辱性的动作对待柳方洄,气得双眼发红,嘴唇颤抖。 唐蔓青此人有多冷漠变态,她是最知道的人。 拳头攥紧许久,终究无力松开落下。 她低声妥协:“放过她,我跟你们走。” “栀栀,不要……” 柳方洄在那方哭,顾秋辞功成身退,牵着妥协的苏南栀走出了客栈。 待二人走后,唐蔓青这才拍拍柳方洄的屁股,松开了她。 柳方洄一个人斗不过两个人,守不住苏南栀。苏南栀走了,她的心也跟着挖空了。 哭着哭着,生起病来,一连几天,关门闭店,躺在二人睡过的床上,头脑混沌,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苏南栀带回来。 好好一对欢喜的鸳鸯被顾秋辞和唐蔓青造作得苦命了。 苏南栀还留着客栈老板的联系方式,一经了解,柳方洄在她走后又生病又伤心垂泪,心里也是心疼得不行。 柳jiejie孤家寡人一个,离了她跟鱼儿离了水似的,要死要活的颓丧又可怜。 苏南栀瞧不过去,去找二人里最大的话事人唐蔓青。 她跪在小羊毛地毯上:“求您了,让她跟我一起。” 唐蔓青摇头:“你对她感情太深,会坏事。” 苏南栀抱住唐蔓青的小腿哀求:“我保证,我会一视同仁。” 唐蔓青支着下巴歪头看她,提议说:“如果你能劝说她当我的狗……” 苏南栀哭了,抹开脸上的泪,哭着喊:“她cao人可凶了,您别cao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呵~” 唐蔓青被她逗得发笑,胸膛震动,甩着小腿踢了踢她的肚子。 问她:“她能接受与我们分享你吗?” 事实上,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天可怜见的,本就小骨架身材纤瘦,一别多日,柳方洄更是瘦得脸上没二两rou了。 苏南栀一见柳方洄就哭,柳方洄见苏南栀哭她也哭。 二人哭着抱成一团,苦命鸳鸯终于见面了。 顾秋辞翻了个白眼,拿着剧本走回房间。唐蔓青在后方冷冷盯着二人,二人打了个哭嗝哆嗦了一下,一见唐蔓青冷得不近人情的样子,连哭的声音也变小了。 四人自此住到同一个别墅,别墅在唐蔓青名下,二层楼,上方修建了一个阁楼。 四人排班布表,一周七天,每人两天,余下一天给苏南栀放假。 班是这样排的,但顾秋辞和唐蔓青工作繁忙,一个常常跑外地,一个总是要加班。因此别墅里只养了苏南栀和柳方洄两个闲人。 柳方洄几乎天天跟苏南栀在一起,又被苏南栀哄着多吃饭长rou,蜜里调油的,气也消了,身子也爽利了。 明明排的是属于唐蔓青和顾秋辞的日子,白日里偷情似的和苏南栀滚在床上,做得欢了,气焰也嚣张了。 趁着苏南栀在顾秋辞房间过夜的时候,耀武扬威地在看笔记本的唐蔓青面前晃荡了几圈。 唐蔓青见她穿着青绿旗袍,身段紧致婀娜,脸上也长了点rou,白里透着粉,嫩生生的可爱。又叉着腰在她面前扭起屁股,昂着脑袋哼来哼去,关上笔记本,逮着柳方洄揍了一顿。 好不容易早下班,苏南栀今日又睡在顾秋辞那边,正生闷气呢,解闷的来了。 唐蔓青捉着柳方洄狠狠揍了一回。 柳方洄第一次挨揍,又羞又恼,又怕疼,哭得比苏南栀还厉害。 但她声音柔柔的,哭着也小小的啜泣,丰臀被掌掴得发红,哭丧着脸就要朝苏南栀告唐蔓青的状。 大窝囊要去找小窝囊,二人齐齐被唐蔓青和顾秋辞收拾了一顿,认清了这个家谁是大小王,了解了自己的家庭地位,彻底安分老实了。 柳方洄不比唐蔓青和顾秋辞。力气比不过,势力比不过,钱也比不过。唯独一点,她是真情流露,和苏南栀是一对苟且寻欢的小鸳鸯,爱得最深,cao得自然也最深。 两人都心思单纯,滚床单都不磨蹭。 既不像顾秋辞一样说些假模假样的甜言蜜语,又不像唐蔓青搞得跟刑罚似的折磨人。欲望是欲望,爱欲是爱欲。二人一个眼神对视都咯咯偷着笑,在一张床更是黏黏糊糊半点舍不得分离。 顾秋辞和唐蔓青很快就看两人不顺眼了。 “你就说怎么办吧?” 顾秋辞指尖夹烟,愁眉不展。 唐蔓青表情淡淡,陈述事实:“她们俩本来就互相喜欢,刚刚重逢,如胶似漆。” “那就等她们如胶似漆?翅膀硬了,迟早把我俩甩开。” 唐蔓青歪了歪脑袋,思忖道:“那就别让苏南栀休息了,把柳方洄带上一起。” “……”顾秋辞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叹了口气,“唉,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转念一想,惊讶回头看向唐蔓青:“你不会真对柳方洄有非分之想吧?” 唐蔓青只是笑:“白养着她干什么?” 顾秋辞朝她竖大拇指:“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