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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 寄篱

    

Chapter04 寄篱



    他像是她的哥哥。

    姬菡芷在这一辈孩子里属她最小,她爸那边的亲戚,上面还真有一哥哥,是她表姑家的独子,掐指一算今年二十三四了。

    某天感情上出现挫折,心情不好寻死觅活的,说是享受剩下的人生,于是离开家乡全球旅居,一晃快两年了姬菡芷没和他见过面。

    她这哥哥初中时候被送到她家寄养,具体原因不清楚,长辈守口如瓶,当事人讳莫如深,那时候姬菡芷上小学,当哥哥的每天接meimei回家。

    有时候也会犯贱,大多时候对待meimei还是喜爱亲切的,年龄差五岁也属于同龄人,有共同话题,把meimei捧在手里含在口中放在心上,不是亲生的,却超越血浓于水。

    比如meimei喝水呛住,他会立刻就近拿手边上的可取之物照顾。

    何湛延也这么干的。

    姬菡芷呛住水,难受摆在脸上,条件反射又咳又呕,何湛延端来垃圾桶放在她面前,然后快速轻拍她的后背,迫使咳出吸入气管中的水。

    水是出来了,从鼻孔从嘴巴里一起出来,流的满身都是。

    没纸。

    李丽露去拿纸了,还没回来,客厅旁边的卫生间比主卧的大,平时一些囤积的日化用品放在里面。

    伏洛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得表现一番,他裤兜里装着小包面巾纸,还是香味款,殊不知近水楼台先得月,隔着整张茶几的距离,哪儿能比上身边人。

    自打何湛延一出现,伏洛等人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一遍——咸鱼翻身见不得,破落户就是破落户。东拼西凑来的一身装货,又不是走秀场,攀比也要有个度。

    在座的各位非富即贵不至于,中产往上是至少,父母长辈若是踏踏实实实业家,不见得给儿女后代如此大手大脚花钱,好像这钱是贪污受贿来的只能挥霍不能存。

    就好比李丽露还在上学,她家里人可以给她准备几百万的房子,但是不会拿这几百万去买一只耳环。而伏洛已经不上学了,自力更生自己打工可以买几千块的鞋穿出门装逼倍儿有面子,但他不会买同等价位的领带。

    ……

    可以买可以买,但是穿出去要看整体搭配和穿衣场合。伏洛在国外参加舞会和别的聚会时穿过,人靠衣装马靠鞍,衣服可以作为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之一,个人或家庭实力才是钥匙。

    何湛延用自己的领带给姬菡芷擦嘴,若是换成真金白银切切实实的钱,用现金扇别人的脸似乎成就感更高。

    伏洛都不想说,虽然自己在国外的同学不乏精英老钱,资本主义万恶确实纸醉金迷,大富大贵之家花钱如流水,但人家基本条件摆那了,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富人有私人专用,花这点钱跟洒洒水一样……不是哥们,你有几个钱够这么花啊?

    天赋全点门面上了的穷鬼!

    回过神来,伏洛看到姬菡芷嘴上的口红少了一半。

    啧,视金钱如粪土?敢这么造?高仿吧!

    那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假货啊!

    伏洛感觉自己的大脑滑滑的,褶皱被撑开一瞬间,什么情敌啊对手啊通通消失不见了。

    姬菡芷吐完好多了,意识短暂清醒,又陷入沉沉的昏头昏脑,她坐不住,何湛延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她也熟练地坐在他的腿上。

    伏洛破防的眼神藏不住,面对心爱的青梅被人捷足先登,他气的牙痒痒,溢出怨毒的火,忮忌冲昏头脑,又不能做出来不干人的事,索性死死瞪着何湛延,明着不爽。

    姬菡芷似乎忘记自己没卸妆,小醉片刻,意识之海水涨船高。她无意识把脸蹭到何湛延的胸上,感觉软软的,触感也很好,于是拱了拱蹭了蹭亲了亲,还舔了舔。

    伏洛相比吃醋,更多的是得意。

    得意什么?得意这破落户打肿脸充胖子,一件白衬衫废了,蹭下来的粉底口红眼影晕成一大片,细看还有口水渍。

    说不定衬衫的吊牌还没拆呢!

    这么想着,他心情好多了,精神胜利法固然好用……

    好用!

    有毛用啊!

    何湛延看见自己衣服脏了,没有预想的恼怒和嫌弃,他的眼神里充满慈爱,盈盈笑意可化寒冰,趁此机会摸了两把姬菡芷的头脸。

    “我想袅袅。”她勾住身下男人的脖子,贴在他耳边悄声说。

    “啊?”

    姬菡芷放开声音,委屈哀怨的声调上扬,旁边拿纸抽刚回来的李丽露先闻其声,看到其人后立马清醒。

    “我——想——袅——袅——”

    姬菡芷坐在何湛延的腿上,大言不惭,不知收敛。

    “走走芷儿,我带你尿尿!卸了妆睡觉觉。”李丽露还能走直线,她过来后立刻把姬菡芷架走,两个女孩子并排摇摇晃晃,一路磨蹭进主卧的卫生间。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意识清醒的男人,醉倒的女孩子们陆陆续续被转移到次卧,男的席地而睡,厕所里厨房中到处大小睡。

    伏洛死死盯着何湛延,眼睛里的不屑被怨恨彻底覆盖,何湛延看人的目光仍然如水,波澜不惊,平静如死水的碧湖,风轻云淡。

    “伏先生,你好像很讨厌我?”何湛延不看他,自顾自倒水喝,抿了一口,缓缓垂头扬目,充满攻击性的下三白,犹如毒蛇进攻的预警信号。

    伏洛气笑了。

    “你明白就好。”他不屑地冷笑,“你在这里格格不入,没有人喜欢你,我们都讨厌你,你就是个多余的垃圾。”

    伏洛在国外待久了,骂人的中文词汇量来来回回就那些,汉语英语混着说,还夹杂着粤语,一些英语俚语不间断往外蹦。

    在姬菡芷面前,他是万万不敢如此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何湛延也不恼,那些软绵绵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轻飘飘没有一丁点儿杀伤力。

    他想,情敌是香蕉人嘛,英语发音是很好,可惜普通话二乙都是问题。

    “你代表不了所有人。”何湛延眯起眼睛,对他留下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去你妈的,你以为你算老几?”伏洛被他这副冷淡暴力的笑里藏刀嘴脸激怒了,他气急败坏,拿起不知道谁喝剩的杯子,残余的酒液全部泼在何湛延脸上。

    “你装你妈啊,洗干净屁股就能从良了?男表子就是男表子,你——”伏洛起身,暴怒之下,要用水壶泼他。

    这一幕被刚从主卧出来的李丽露看见。

    “啊!啊——Frodi你干嘛!”

    伏洛举着水壶的手悬在半空,略有尴尬,只好收回去。

    何湛延湿透的发丝滴滴答答往下流着酒,带着颜色的酒液染湿他的白衬衫,鼻尖滴落的液体,微微发红的眼睛,显得人极为柔弱可怜。

    李丽露大步跑过去,拽住伏洛将要暴行的手臂,成功抢夺过水壶。

    她一边对何湛延说对不住哥们你进主卧厕所冲冲,然后把人支走,一边指着伏洛的鼻子骂街——欺负人算什么事,有本事去讨好芷儿的亲爹!

    伏洛的表情挂不住,面子更挂不住,人人都知道姬菡芷和她爸的关系差,可真遇到能抉择人生大事的事,当爹的和女儿关系再不好,也会确确实实为了女儿的未来而在话语权上侧重。

    那人如今身在高位,一路从科员摸爬滚打,拉拢和站队自要再三谨慎。伏洛家里早年润出去,清算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归根结底还是根不正苗不红。

    在她爹面前,从来都不是个好的选择。

    属于那种看一眼都会影响仕途的。

    她后妈虽然折腾没姬菡芷的上一段感情,可面对伏洛,更是严令禁止她和这种人当朋友,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家庭,另一方面……

    总之,姬菡芷不听,反骨走到头。

    她要是被驯服听话,就不会把何湛延带回家了。

    要不是突然的聚会……

    啧,哀哉哀哉。

    她其实挺失望的,在车上摸了两把本以为唾手可得,结果……

    唉。

    怎么今天聚会啊。

    姬菡芷被李丽露安顿好,躺上床睡觉,昏昏沉沉的,死活睡不着,总感觉忘记什么事,直到屋外的争吵声愈发激烈,把她从将要入梦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她晕晕地下床,没发现旁边卫生间亮着灯,走一步三晃悠,从床上到门口的路比以往要长,大空地没有可搀扶借力的东西,举步维艰,于是干脆跪在地上摸着墙往门口爬。

    地板很干净,不会担心蹭脏睡衣。

    打开房门就能看到客厅,客厅里,李丽露和伏洛起了争执。

    一袭白衣披头散发的姬菡芷爬出房间,正在争吵的俩人谁都没注意到,两人争吵的内容从就事论事上升到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李丽露有理占上风,伏洛强词夺理咄咄逼人。

    吵死了。

    姬菡芷爬到他们两人的脚边,分别捏住他们的脚踝。

    争吵声一瞬消失,双方噤若寒蝉,万籁俱寂的夜里,只有主卧卫生间里的水流声时断时续。

    “你们说啥呢?给我整醒了都。”

    她睁开眼睛,抬头环视一圈,眼睛里还没完全恢复神,“唉?我带回来的人呢?”

    曲终人散,这场故友的狂欢还未挺过零点,残宴之下一地狼籍,大家能走的被人接走各回各家,不能走的去次卧过夜。

    清醒的接人的顺道一起收拾,屋子里又恢复成之前整洁干净的模样。

    伏洛是第一个走的,生一肚子闷气,姬菡芷不明所以,叫他还不理人。

    李丽露说他喝饱了撑的,别理他。

    等到人差不多走光了,屋子里就剩下四个人。

    杰西卡在次卧沉入梦乡,开怀畅饮后梦里南柯,忘忧今夜不重来,销魂苦愁散云开,伴着雨声残响,准备一梦到天亮。

    何湛延在卫生间里废了老牛鼻子劲才把白衬衫搓干净,拧干了挂起来不滴答水。他身上酒气未消,刚才那杯的量不少,照着脸泼从头淋到裆。

    李丽露再次把姬菡芷拖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去亮着灯的卫生间门口,打算看看那位的情况。

    算了,非礼勿视,李丽露隔着门嘱咐了他几句,困意袭来,回首看了一眼姬菡芷,便去次卧睡觉。

    何湛延犹豫要不要把裤子也洗了,说干就干,最后他把裤衩、衬衫、外裤、袜子、领带挂在衣架上晾成一排,又做了几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把肌rou撑得饱满些,才开始冲澡。

    首饰和眼镜放在化妆台上,旁边是李丽露从姬菡芷头发上摘下来的二十多个漂亮发饰,摆在旁边还未收纳。

    火辣辣的酒泼在他身上,遇风则凉,混合勾兑的果汁汽水等饮料甜腻腻的,甚至还有果酱,那些东西干了会变黏,何湛延的头发丝已经被粘住从而硬化。

    被一所谓的“竹马”欺负到这程度,他真的不生气吗?他当然生气了!好在有个目击者,轮不到自己反击,李丽露点爆煤气罐一样冲出去替他做主。

    姬菡芷的朋友圈小团体,是围绕着她开展的,至于其他人该有的矛盾冲突,恩恩怨怨私底下可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不过不会闹到她面前。

    何湛延拿下花洒冲洗着自己的脖颈和胸肌,干湿分离的卫生间,浴室里起了雾,他的身形修长,高大魁梧的优美rou体藏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伟岸身影妙不可言。

    哎,可惜了,他想。

    姬菡芷没看见那人盛气凌人,不然可得有他好好装委屈柔弱的。

    这么想着,看来修罗场胜负已分。

    他洗完后,用壁柜里的一次性毛巾擦干身体,四周环视,没找到浴巾。

    他把刚使用过的一次性毛巾拧干水,打开才发现长度不够,只好捂着。

    通往床的木地板上铺着地毯,这里没有一次性拖鞋,他赤着脚拎着皮鞋出来,左顾右盼,客厅已经熄了灯,次卧也没有动静,而床上的人儿睡正香。

    一个致命的问题来了——他睡哪啊?

    ber——sis也没给他安排床位啊!

    姬菡芷同意把他带回家,见色起意固然如了他的愿,可进入家门以后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偌大的二百平房子,竟然没他睡觉的地方,如今自己也没衣服穿,属实骑虎难下了。

    何湛延感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想找找有没有多余的被褥可以打地铺,刚拉开姬菡芷的衣柜门,看着空空荡荡的衣柜内部傻了眼。

    她四季的衣服数量何湛延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极繁主义的叠穿方法过于硬核。

    没有多余的被子,也就是说,整个房子里只有两套被褥,一套在主卧,另一套在次卧。

    天啊,这是机会吗?

    老天开了眼,老天开的腚眼吧!这是要让他和一个醉酒的成年女性同床共枕?违背妇女意志,主观明显和一个无法反抗的女性发生性行为,在强jian罪里都要从重处罚。

    他的思想在打架,混乱的思维犹豫不定,突然看到姬菡芷蹬被子。

    她不盖被,那……能不能抢她的被子去沙发上睡觉啊?

    说干就干!何湛延干起坏事来有的是力气,他小心翼翼拽走被子,抱着去客厅,拿着手机打光,灯影摇曳间,李丽露从次卧出来上厕所。

    明灭暗光中,李丽露看到他抱着被子溜出来滚上沙发。

    她不能理解,且十分疑惑:“小何你干嘛不睡床上?”

    “结介哪儿还有床啊?”何湛延小声说,裹了裹被子,尽可能不裸露自己的身体。

    非礼勿视,男女有别,他是不可能让别的女人看到自己的rou体的。

    “就芷儿的床啊。”李丽露挠头,“奇了怪了,她的床那么大,你和她怎么可能挤不下……”

    “可她在床上睡啊。”

    “那不然呢?都说了你和她睡一起啊!总不能你和我跟杰子挤一张床吧?我们这个床小。”李丽露话毕,又补了一句,“挤不下三个人。”

    “结介你要不听听自己说的啥?我,和她?我俩?睡一起?”

    李丽露若有所思,听他所言,醍醐灌顶般脑海中蹦出对策。

    “你……不和她睡?那你想睡哪儿?”

    “好好好我去和她睡行了吧?你和杰子睡。”

    说罢,李丽露欲抢何湛延身上的被子。

    抢不动。

    漫长的夜晚,窗外淅沥雨声渐停,何湛延躺在姬菡芷的床上,辗转反侧,紧张的心情使他夜不能寐。

    姬菡芷无意中抱着他,八爪鱼一样牢牢吸住人,血rou身躯并非圆润平面,山川纵横高低起伏,凹凸不平,有棱有角的触感,融进梦中景象,让梦中人感到怪异。

    如此反复,梦中人的感知投射到现实中。初春回暖,大地复苏,绿叶新芽娇嫩,山脚下藤花漫漫,山峦起伏野花开,红粉凤仙迎春风沐暖雨,竟一拥而上开遍山头。

    姬菡芷蹬被子很多次,娇儿恶卧,何湛延每次给她和自己盖好,没铺多久就被掀开。

    男的冷,女的热,俩人的状态不尽相同,身体气温差异格外大。

    许是妥协,何湛延把被子抢过来大半,欲翻身而眠,却被姬菡芷裹着再次抱住,无可奈何之下,心有余悸地在她怀中闭目。

    他在害怕,又不知道害怕个什么劲。

    他害怕被抛弃。

    也害怕失去。

    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他们几乎都是贴着对方,仅仅隔了一层薄被,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好闻香味。

    是她的味道。

    人人都是一道菜。对何湛延来说,姬菡芷就是一份美味佳肴,是他最爱吃的草莓蛋糕,草莓果酱混着新鲜的动物奶油,口感绵软的香甜蛋糕坯夹层是草莓巴斯克和红丝绒巧克力碎,最上则摆着几颗娇艳欲滴的鲜红草莓果,果实个大饱满,晶莹剔透的糖霜于压轴之时撒向蛋糕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幻想很美好,梦碎之时回光返照的灿烂,在清冷月光下化蝶纷飞。

    他沉沉睡去,次日醒来时,耀眼阳光从窗帘缝隙中倾洒,人体新陈代谢的表现全然展现。

    姬菡芷醒来时,一看时间才上午十点,身侧的男人如她所料,指点迷津立马入道。

    她翻身下床去洗漱,回来准备换衣服,床上的人儿还没醒。

    男人的睡相很好,用鼻子呼吸,不会凸嘴龅牙的习惯,颜值还很抗打。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姬菡芷抚摸着他白净柔嫩的脸,手指划过他的红润嘴唇和眼皮,不慎碰到睫毛,酥酥痒痒的触感在那一瞬几欲使他惊醒。

    他没有醒,眼球在眼皮下转了几转,小小sao动又恢复平稳。

    姬菡芷又上了床,钻进被子,埋入他的怀中。

    男mama嘿嘿嘿~

    嘬嘬嘬——

    往下是腹肌,线条流畅,块块结实,触感是柔软的,摸起来没有预想中的坚硬。

    一、二、三、四、五、六……

    吸溜吸溜——

    继续进行下一步时,笼罩在身上的被子猛然被掀开,光亮投进温暖的一瞬间,她抬头,何湛延低头,两人眼瞪眼。

    一个无辜,一个惊恐。

    “你醒啦?”

    惨绝人寰的叫声隔着门传出,差点吵醒次卧的李丽露和杰西卡。

    声音尖锐连续,婉转凄厉,一开始只是喊叫,最后声停了,地动山摇,断断续续的悲痛哭泣没有预兆地发生。

    姬菡芷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凄婉的声音从手指缝中流出来,她要下床时失去平衡,“哐叽咚”一声摔地上,疼痛如影随形,从后背蔓延到全身。

    何湛延没拉住她,补救措施是立刻下床尝试扶她起来,哪儿还管什么礼义廉耻,脸都不要了,却眼睁睁地看到她哭。

    睡眼惺忪的男人惊魂未定,委屈的人儿已经缩进他温暖的臂弯里,不知所措的他下意识地收紧怀抱,继而抚摸她的后背,好像能缓解疼痛一样。

    姬菡芷收了收佯装出的委屈,泪水一抹啥都没有。

    她渐渐平静,男人的上半身虽然给予她拥抱,下半身为了避嫌恨不得扭成麻花。

    床上耷拉一角的被子,何湛延拽过来遮羞。

    “抱歉,我不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还疼吗?疼的话我再揉揉。”

    “呃,你能不能不要乱摸啊。”

    “还在疼吗?我想去洗漱了。”

    “你摁到我的膀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