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螺蛳
捡螺蛳
杨癫子是从睡梦中被林柔嘉喊醒的,此刻睡眼惺忪,披着件单薄的白色褂子,给赵春生诊脉。 林柔嘉晃了晃两人交缠而握的双手,语调清淡,透着几许诱哄的意味,“坐下,把手松开。” 他若是只牵磨一只手便罢了,偏偏他两只手都要硬生生挤入她的指缝,锁紧,guntang的掌心紧紧贴揉,她稍微挣脱,他便会焦躁不安,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赵春生乖巧坐下,视线从始至终一直落在她精致秀雅的脸上,不管是如火如炬的目光还是将她桎梏束缚的手掌,都格外固执。 他不仅不松手,还就着饶缠的手,把她抱入怀中深处yingying梏着她,唇瓣含着小嘉圆润小巧的耳垂,细细密密地啄吻。 林柔嘉:...... 被惊得魂飞魄散立马清醒的杨癫子:。。。。。。。? 湿漉漉的唇痴迷磋磨着可怜的耳垂,他犹不满足,舌尖还急促难耐地来回挑逗,用力舔弄,似乎想扯掉那片软嫩。 他吻得深情且用力,像刚逮到猎物的小兽,旁若无人地宣泄自己充盈满溢的依恋,不管不顾,无所顾忌。 林柔嘉简直要炸开了,脸颊爆红,是气的,更是羞的,她硬着头皮将两人相插相融的右手递到桌面,“杨医生,今晚我们吃完舂火锅之后他就开始出现幻觉,胡言乱语,火锅里放了很多菌菇,您看看他是不是菌子中毒了?” 杨癫子看不过眼,抹了一把泛红的老脸,给赵春生诊脉。 山里人能吃的物什就那几样,以往也遇到过菌菇中毒的,但赵家的这个脉却是复杂了些。 足足探了五分钟,他才收手拽了拽滑落的褂子,老神在在道,“是两茬罪凑一块儿了。菌子有毒乱了心神,他又对其他入口的物什过敏,两样一激,脑子里才神志不清,冒那些光怪陆离的幻象。” 里屋摆着木药柜,他抓了几味药后用油纸包好,知道林柔嘉没手接,自顾自地把药包塞到赵春生的衣兜里,“这副药早晚各熬一次,近期不能吃发物。” 说完,只嘱咐一句日后有空再把药钱送来就成,挥挥手迫不及待地让他们出去了。 林柔嘉:...... * 昨晚折腾到半夜,林柔嘉实在不知道赵春生哪来的精力。 熬她的药,也熬了自己的药。 熬完之后,再把她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地喂。 睡觉更是不安生,压在她身上缠抱得紧,一边给她扇风,一边舔掉她鼻尖、额前的细汗。 闷热的天,无处不在的男子气息,硬实的胸膛密不透风,堵住了她所有的感官,让她吞吐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气,再任由他一点点吮吸吃咬她的馨香芳泽。 好在药劲生效快,赵春生第二日便恢复了原状。 林柔嘉醒时旁边的床褥已清清凉凉没了人气儿,应是早早出门忙农活了。 床旁的小杌子上卧着两个煮鸡蛋,还有一碗缀了咸菜丝儿的白粥。 林柔嘉洗漱完喝完了粥,鸡蛋还剩半个,吃不下了,搁置在小杌子上等赵春生回来吃掉。 阿妈这几天总哭着找她诉苦,让她劝劝赵春生别生他爹的气,毕竟是亲爹,一家人哪有置气的道理。 林柔嘉微微皱眉,委婉拒绝道,“阿妈,赵春生其实也不怎么听我的话......” 阿妈抹了把眼泪,干涸的唇瓣碎碎念地嘟囔,“真是造孽呦,老子和儿子还能有仇......” 林柔嘉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不知如何开口。 她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说话。 生活不是爽剧,阿妈不会成为小说里觉醒的女主角,踹掉畜生丈夫带着她逃出大山。她只会一遍遍欺骗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赵阿爹总有一天会对她好的,她是为了三个孩子能有个爹才忍的,但凡哪天赵阿爹给了她点好颜色,她即刻便忘了他拳脚相加,砸向她时撕心裂肺的痛。 她会因为男人的一点毫无用处的好脸色,随时背叛自己曾经流过的血,掉过的泪。 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林柔嘉背上竹篓子,去家后面的小溪里捡螺丝。 七月的暑天,螺丝最是丰饶,rou质肥嫩饱满,加点辣椒爆炒,香得能下好几碗饭。她昨天就想去捡了,奈何赵春生只做了半天的活计,下午腻在她身边,又抱又吻,除了他的身体,哪也不许她去。 溪水蜿蜒潺潺,碧波盈盈,如琉璃般清透沁凉。涓涓溪流时而撞上矗立坚挺的硬石,喷珠吐玉。时而迎过和煦微风,荡漾圈圈涟漪,抱着怀里的碧玺蓝天与绵软白云,悠悠绵延。 林柔嘉仔仔细细将裤腿挽至膝间,脱下布鞋,光脚踩进浅溪。 溪水不深,高度堪堪没过脚踝,脚底崎岖不平,时不时有尖锐的石子儿戳刺嫩rou,她怕割伤,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掀开青苔覆盖的石头,底部果然扒着一堆新鲜的螺丝,青褐色的壳儿滑溜得不行,稍一触碰,便急急忙忙吐出细长的水线,将饱满肥软的身子缩进硬壳里。 她捏着小壳儿轻轻用力一旋,螺丝整个从石块底剥离,丢进身后的竹篓子里。 往深溪处走,石头缝里还藏着几只小螃蟹,她费劲抓了几只,想再往另一堆石丛探查时,脚背不小心擦过石棱,一小的擦伤已丝丝缕缕渗出血珠,虽说不至于有多痛,却密密麻麻的让人难以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