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请你喝一杯酒
04 我请你喝一杯酒
云留公馆坐落于一处半山腰,富贵闲人的休闲去处,陶知南特意叫了车上去。 坐在后座位上,她望着窗外,笔直的松树直入云霄,柏油沥青路面平顺无炮弹坑,路边有精心修建过的绿化带。 心想,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路过的。 车上山开了有十分钟,她下车付了车费,抬眼一看,头上一片白云,也不飘远,就在她头顶上方徘徊。 怪不得叫云留呢,原来还真有云留在这山上。 她无暇观看风景,站在那公馆前,做好了心里准备再次拨通了制片人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便堆了个笑,仿佛真人就在眼前:“李总,我带了酒,你现在方便吗,我当面给你道歉。”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我现在正忙呢,你来也不挑挑时间。” 陶知南看了下时间,傍晚五点,懒得猜测他是否是真忙,硬着头皮继续问:“那李总,你今晚有空吗?” “没空,改日吧。”李原道。 陶知南心口一堵,她包里的那瓶酒已经在她手上十多天了,说什么今天都要送出去。 “李总,要不我把那酒放到前台,或者交给你助理?改日我再请你吃顿饭。” 电话那边没声了一会,再有声时,是何桃的声音。 “陶知南?” “嗯。” “送酒的?” “嗯。” “都去云留公馆了?” “嗯。” “我让小周出来见你,你交到他手里就行,不用非得来见李总,是吧。” “嗯。” 陶知南一连应了四声,等挂了电话后都还有点懵懂,不过听何桃那语气,也猜的七七八八,无非是李大制片人现在身边跟着何桃,何桃听到她来电吃醋,又跟她有过角色之争,干脆就夺过手机了。 她无力望天,又看回被挂断的电话号码。 不管了,把酒先送出去吧。 她大迈开脚步,来到公馆门前等候,也不知道何桃怎么通知所谓的小周的,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出来。 后来想着,他人不来找她,她直接去找人就好了,把人堵到门前总不至于当看不见吧。 那前台还挺好说话的,她就说了句找“小周”,连名字都没有说,便带她上了楼,径直推开一扇厚重的大门。 门里头,似乎是个气氛不错的舞池晚宴。 不,也算不上什么晚宴,更类似于清吧,两两散散的人坐落于房间各处,或交谈或两两相对喝着酒,钢琴的音乐流窜在空气中,寻着声音看去,竟然还是真人演奏。 前台带她进来后就走了,她一个人站在门边上无力,其他人看过来,看好戏似的。 她强作镇定,问:“我想找个人,叫小周——” 她话落后有半晌的安静,仿佛屋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然后一个身穿粉红色衬衣的男人转过身,朝一个角落吹了一声哨,“阿周,有美女找你啊。” 很快,一个男人从昏暗的光晕下走出来,身姿懒散。 她有印象的,在停车场偶遇见过的……司机? 司机此刻穿着白衬衫套马甲,径直朝她走来,站定。 他今晚的神情比那日轻松,笑着,又好像……醉了,好奇怪。 “有什么能效劳的吗?”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酒。”陶知南有些笨拙地举起手中东西:“我想把一瓶酒交到一名叫小周的人的手里,你是小周?” “什么酒?”他随手就拿过,扫了眼瓶身,然后说:“这酒,拿来送人有点寒碜吧。” 陶知南猜想这叫小周的估计是听何桃的话,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的不给她面子。 狗仗人势是吧,不过还是那句话,送出去就行了,管他呢。 她正要告辞时,那人话一转:“不过,你也是有心了,难为你特意跑这么一趟来送礼物。” 这下陶知南又糊涂了,不知这人有没有看得起她的礼物。 男人抬起下巴,朝一个方向点了点,说:“我请你喝一杯吧。” 他无比自然,就好像在跟一个朋友说话似的,陶知南一边想着拒绝,一边脚步却不受控地跟了上去。 等真的和男人相对而坐时,她又拘谨了起来。 男人给她倒了一杯酒,敬她:“喝一杯。” 这人说话自然,压根没有给她拒绝的空间,她也没多想,接过抿了一口,感受那冰凉的口感。 男人继续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陶知南又点头:“嗯,见过,在停车场。” 是停车场,当时他在拉扯他的一个弟弟,那弟弟好似是个傻的,还是个没有礼貌的,居然指她的裙子。 陶知南心里仍是觉得奇怪,有点想问他是不是李大制片人的司机或助理,但是当她目光扫到他握着高脚杯的手,忽然觉得他的手指根根修长,那时不时挥动着的食指和中指真是有力而干净…… 再看他脸,俊朗无比,矜贵清冷。 他无疑是好看的,诸多疑问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以至于忽略了男人神情中那抹若有似无的打量和玩味。 起先,陶知南觉得这样盯着别人很不好意思,略微低下了头,过了一会,聊着聊着,她还是不听使唤地盯着他看。 段步周笑了,“陶小姐,我就算是男人,被异性盯着也会不好意思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含含糊糊地说,脸色更是一路红到脖颈处。 他把她当成是投怀送抱的,她也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断断续续聊了好一阵。 她那会整具身体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其实不想聊天,抵不过他一直在问,问完她名字,问她工作,还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那语气和低沉的声音给了她错觉,仿佛他在关心他。 段步周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今天特意来这里,想要什么?” 陶知南真是心里憋屈,闷了一口酒,索性一股脑就把最近的那件事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终于舒畅了,整个人仿佛飘在云里海上。 段步周听到最后,了然地点点头:“这么说,想要那个角色啊。” 陶知南看着他的脸,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嗯,我想……” 后来,她晕头转向跟他上了楼,进门后拥吻,衣衫罗裙尽掉,倒在柔软的床被里,男人欺身而上。 有那么一刹那,陶知南看着头顶的昏黄灯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那酒,果真不太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