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談話（番外）

    祁聿寧剛走進浴室，關門的聲音還未完全淡去。客廳燈光只剩下壁角那盞立燈，沙發上的兩人並肩而坐，彼此沒有看對方。

    溫芃岑雙手交握，先開了口：

    「我承認，我和她的事確實是隱瞞你了，對不起。」

    「什麼時候開始的？」溫汐渝問。

    「好前陣子妳去南城出差的時候。」

    兩人都陷入沉默，時鐘秒針輕輕走動，為沉思計時。

    溫芃岑側頭看向溫汐渝道：

    「其實我想過很多。如果這真的是過去的時間線，那為什麼我沒有這時候的記憶？為什麼這邊發生的事無法同步？」

    她稍作停頓，似乎在等對方反應。

    「在我那個時空，祁聿寧是交往一週年的時候才跟我坦白。」她繼續說，「那時候的她已經被我寵得不像話，太會撒嬌賴帳，比現在更放肆。她前陣子問過我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我跟妳差那麼多，其實都是她逼的，不強勢一點治不了她。」

    「所以她坦白的時間差改變了我的性格？」溫汐渝若有所思。

    「硬要說的話是我的性格，而不是妳的。我認為這更像是平行世界，不是一條我從未來回到現在的時間線。」

    她停頓一下，神情變得更認真：「我說這些不是想證明什麼，而是想讓妳放心。總之我不是來搶她的，我不是小三，也不屑做小三。」

    溫汐渝眼中微動，卻沒有說話。

    「如果妳真的介意，我也可以永遠不出現。反正我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只是不是現在。」

    「為什麼？」溫汐渝終於開口。

    「暫時回不去。」溫芃岑簡單地回答，但表情複雜。

    這句話像落地的石子，沒有回聲，卻讓人難以無視。

    沉默良久後，溫汐渝嘆了一口氣：「知道妳就是我之後，我就不擔心什麼搶不搶的問題，我比誰都知道妳不是那種人。我在意的只是被排除在外的感覺，這讓我很難受。」

    這話說出口時，語氣並不尖銳，反倒像是在慢慢咀嚼著自己也還沒完全理解的失落感。溫汐渝苦笑一下，眼神閃過一抹諷刺似的自我嘲弄。

    「而且我怕自己做不到寧寧渴望的那種關係，那她會不會因為這樣離開我身邊？」

    溫芃岑回頭看她，眼神難得柔和：

    「她不會的。」

    「妳怎麼那麼確信？」

    「因為她真的很愛妳。」

    兩人相視，終於發自內心笑了。

    「多多指教吧。」溫汐渝伸出手，「她可能還需要妳，我也需要時間消化跟接觸。」

    這回輪到溫芃岑一愣。

    她握住那隻手，嘴角挑起：「好，那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溫芃岑。」

    「嗯？怎麼不是??？」

    「五行缺木，有人逼我改名的。」

    溫汐渝笑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個人是誰。

    牆上的時鐘依然滴答前行，夜未央，話未盡。但兩人的世界終於從模糊的重疊裡，建立起一種清晰的共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