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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第18章:湖区暴雨夜

    

N-第18章:湖区暴雨夜



    宿命的齿轮在雨夜悄然转动,带起的冷风似乎还残留在陈渂钦的皮肤上。此刻,他蜷缩在借来的破旧帐篷里,这块勉强支在泥泞湖边的帆布,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屏障。

    陈旧的帐篷早已裂开数道狰狞的口子,暴雨毫无怜悯地从中倾泻,密集的雨点砸在帆布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咆哮,像无数只怨毒的手在疯狂撕扯,誓要将这脆弱的庇护所彻底粉碎。

    陈渂钦裹在冰冷的睡袋里,手里捧着刚泡开就凉透的速食面。汤水冰冷油腻,面条软烂地糊在碗底,像一团失去生命的腐rou。

    帐篷外面,泥水被粗暴践踏的“咕叽”声由远及近,节奏混乱而沉重,夹杂着粗重急促的喘息,一股浓烈刺鼻的廉价威士忌气味穿透雨幕,先于人影抵达。

    陈渂钦没有抬头,身体却不易察觉地绷紧。拉链被一股蛮力粗暴地扯开,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瞬间灌入,紧接着,一个浑身湿透、滴着水的身影带着湖区最深的寒意,猛地挤进了这方狭小得令人窒息的空间。

    何家骏浑身湿透,像只落水的野猫,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角,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微张的嘴唇不断滑落。浓密的眼睫毛被水浸透,黏在眼皮上,衬得眼底那片燃烧后的灰烬更加冰冷空洞。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你嘅体温,仲暖过呢个冚家铲嘅天气。”(你的体温,比这cao蛋的鬼天气暖和多了。)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渂钦把手里那碗冰冷的泡面随手推到一边,塑料碗倾斜,浑浊的汤水泼洒在防水布上。“你饮咗几多?”(你喝了多少?)他声音低沉,目光锁在何家骏身上,像审视一件失而复得却已残破的旧物。

    “就几啖。”(就几口。)何家骏含糊地说,身体却像失去支撑般向前一倾,带着一身冰冷的湖水气息,重重撞进陈渂钦怀里。他一手下意识地抓住陈渂钦胸前的衣料,膝盖也顶在陈渂钦腿侧,冰冷的湿衣瞬间将寒意传递过去。

    然而,接触到的皮肤下,那具躯体散发出的、属于陈渂钦的稳定热量,让何家骏发出一声满足又痛苦的喟叹,身体不由自主地更紧贴上去,汲取那点宝贵的温暖。他确实guntang得惊人,在这濒临失温的暴雨夜里,像一块自燃的炭。

    “何家骏。”陈渂钦的声音低沉沙哑,破碎在雨声里,不是警告,更像一种被触碰底线的低吼。他没有立刻推开,但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何家骏充耳不闻,或者说,酒精和寒冷已经剥夺了他部分理智。他把脸埋进陈渂钦的颈窝,guntang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带着浓重的酒气。牙齿像寻求安慰又像发泄不满的小兽,轻轻啃咬着陈渂钦锁骨上那道陈年的旧疤,含糊不清地低喃:“我冻…好冻…你暖住我…唔好推开……”(我冷…好冷…你暖着我…别推开……)那只带着湿冷雨水的手,此刻却guntang无比,带着浓重的烟味,急切又毫无章法地摸索着陈渂钦T恤下摆的缝隙,试图钻进去,贴上那温热的皮肤。

    陈渂钦猛地攥住他那只作乱的手腕,力道很大,阻止了他的动作,但并没有将他推开。帐篷在狂风的蹂躏下剧烈地鼓胀又凹陷,如同两人此刻绷紧的神经。

    “你点揾到嚟嘅?”(你怎么找到这的?)陈渂钦盯着他湿漉漉的头顶,再次问道,声音里压着翻涌的情绪。

    何家骏抬起头,雨水顺着他下颌滴落,眼神迷离又带着一种执拗的清醒:“我跟你尾嚟嘅。”(我跟着你来的。)他喘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陈渂钦紧攥他手腕的指节,“你行得太慢,太似…太似一个唔舍得真系走嘅人。”(你走得太慢,太像…太像一个舍不得真走的人。)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突然揪住了陈渂钦胸前那根细细的银链,用力一扯!“啪”一声轻响,链子应声而断。那个小小的、冰凉的十字架坠子滚落,掉在积水的帆布上,只挣扎着闪了一下微光,便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帆布与泥泞土地的缝隙深处,消失无踪。

    陈渂钦的身体骤然僵硬。他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那条项链……是在他踏上这趟路途前,含着泪塞进他手心的。十字架,本该是救赎的象征。可在他们之间,早已只剩下冰冷的审判和永恒的罪孽。

    何家骏似乎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怔了一下,但随即,一种更深的混乱和破罐破摔的情绪攫住了他。他不管不顾地拉开睡袋的拉链,带着一身冰冷的湿意和惊人的热量,往陈渂钦怀里钻。他的身体是混乱的火源,而冰冷的雨水是助燃剂。他把自己整个塞进陈渂钦的臂弯和睡袋的缝隙里,仰起头,用被雨水和酒气浸润的嘴唇,笨拙而急切地去寻陈渂钦的唇。那不是亲吻,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啃咬,带着绝望的渴求和无声的挑衅。

    当陈渂钦的唇被他捕获时,那冰冷的触感和浓烈的酒气瞬间点燃了陈渂钦压抑已久的某种东西。他不再被动承受,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是舔舐伤口,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掠夺。他的手从攥紧何家骏的手腕,转而探入对方湿透的上衣下摆,掌心下是冰凉皮肤下guntang的战栗。那触感让他眼底的暗火更盛。他用力揉捏着那绷紧的腰线,感受着何家骏在他掌控下细微的颤抖和抑制不住的闷哼。

    何家骏的身体在他强硬的抚弄下软了下来,像被抽掉了骨头,只有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呜咽。他不再有任何主导,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陈渂钦的侵袭,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陈渂钦的背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唇瓣被陈渂钦咬破,铁锈般的血腥味在两人纠缠的口腔中弥漫开,混着雨水的冰冷和威士忌的辛辣,苦涩得如同他们关系的注脚。每一次唇舌的交缠,每一次身体的摩擦,每一次手指的探索,都带着强烈的征服意味——陈渂钦在确认,在宣告,在索回被“离开”动摇的主权。

    “你以为走嚟呢啲山旮旯地方,我就揾唔到你?”(你以为逃到这种穷乡僻壤,我就找不到你?)何家骏的声音贴着他被咬破的唇角响起,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穿透帐篷外轰鸣的雨声,“你唔系想离开我。你系知道我一定会揾到你。”(你不是想离开我。你是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

    “你癫嘅…”(你疯了…)陈渂钦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像猛兽确认了自己的猎物。他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动作变得更加直接、更具侵略性。他轻易地压制住何家骏无力的挣动,将对方彻底纳入自己的掌控。

    “系你令我癫嘅。”(是你让我疯的。)何家俊在快感与思念中挣扎呢喃。

    帐篷外,湖面在暴雨的鞭打下翻腾咆哮,水位暴涨,浑浊的湖水开始悄无声息地漫过堤岸,倒灌进来,混着泥土和腐殖质的气息。冰冷的湖水从帆布底部的裂口渗入,在帐篷内积起一小滩浑浊的水洼。

    水洼里,渐渐混合了他们急促的喘息、失控时溅落的体液、以及何家骏唇上伤口渗出的、微甜的铁锈味。那只被遗弃的十字架,在泥水中短暂地反射过一丝微光,随即被更汹涌的浑水彻底吞没,沉入黑暗。

    在意识被激烈的冲撞彻底撞碎、沉入黑暗之前,何家骏最后一次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暗的光线下,他撞进陈渂钦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在暴雨的暗夜中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绝对的掌控欲。

    那里面没有爱意,没有温情,只有一种猎手终于将逃窜的猎物牢牢钉死在爪牙之下时,那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占有光芒。

    何家骏无意识地抬起沉重的手,想要触碰陈渂钦紧绷的下颌线,却在半途脱力垂下,最终只是手指微蜷,抓住了陈渂钦同样湿透的衣角。

    陈渂钦知道,自己逃不掉。

    就像他内心深处,也从未真正想要逃离这场早已注定、深入骨髓的沉沦。

    狂风依旧在帐篷外尖啸,从裂口处灌入的冰冷雨滴,持续不断地砸落在两人紧密交缠、汗湿guntang的肩背之间。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来自更高维度的、未曾冷却的审判,无声地落在他们罪孽深重的灵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