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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第19章 曼城雨夜,他跑他追

    

N-第19章 曼城雨夜,他跑他追



    现时线-英格兰-曼城的雨夜帐篷

    帐篷在越来越急的雨点敲打下呻吟,帆布很快吸饱了水,沉甸甸地坠着,内壁凝满水珠,空气又湿又冷,像浸在冷水里。

    陈渂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手脚麻利地卷起湿透冰冷的帐篷,胡乱塞进同样被雨水浸透的背包,布料沉重得像块铅。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寒意直刺脊骨。他辨了辨方向,一头扎进灰蒙蒙的雨幕里。脚步踩在泥泞小径上,溅起的泥点很快被更大的雨冲刷干净。视线被雨水模糊,只能凭着感觉和远处隐约透出属于人类聚居地的零星灯火挪动。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终于踩到了坚实的水泥路。转过一个街角,一栋不起眼的老旧楼房出现在眼前,门口悬挂的褪色木牌在雨水中勉强能辨出“青年旅舍”的字样。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缝和蒙着水汽的窗户里透出来,带着干燥的暖意和一丝消毒水的味道。他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带着湿气的木门,终于将滂沱大雨关在了身后。

    陈渂钦站在模糊的镜前,掬起冰冷的自来水,一遍遍拍打在发烫的脸颊和脖颈上。湿透的廉价T恤紧贴后背,沉重冰冷,像一块吸饱了污水的裹尸布。每一次触碰自己guntang的皮肤,都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那是深埋心底的恐惧与更汹涌的欲望在激烈撕扯。水流淌过眉骨,他抬眼看向镜中——水汽模糊了一切,那张湿漉漉的脸孔陌生而扭曲,眼神里是连自己都感到悚然的挣扎。他认不出镜中人,更无法摆脱身后那个如同烙印般存在的男人所带来的窒息感。

    “企喺度发咩呆?”(站在那发什么呆?)何家骏的声音穿透湿热的雾气从背后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钝器敲打在紧绷的鼓面上。

    陈渂钦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俯身,将整张脸埋进蓄满冷水的洗手池。刺骨的寒意短暂麻痹了神经,却冲刷不掉心头沉甸甸的疲惫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沮丧。

    “条毛巾唔系俾你嘅咩?你就咁中意湿身?”(毛巾不是给你的吗?你就这么喜欢湿透?)何家骏的脚步声踏破水汽,越来越近,带着一种捕食者般的压迫。直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混杂着烟草和汗水的雄性体味,猛地喷在陈渂钦湿冷的后颈。紧接着,一双guntang、带着薄茧的手,不容分说地从背后穿过他腋下,铁钳般死死扣住他湿透衣衫下的肩膀,强硬地将他整个人扳转过来,拖拽回那片令人窒息的蒸汽核心!

    “够喇。”(够了。)陈渂钦的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几乎被蒸汽的嘶嘶声吞没。但他知道,何家骏一定听到了。那双眼睛,从来都像鹰隼一样锁着他。

    “我都已经过嚟揾你咯?你仲想我点?。”(我不是已经来找你了吗?你还要我怎样?)何家骏嗤笑一声,语气淬着冰渣,手上力道骤然爆发!猛地将陈渂钦狠狠推向浴室冰冷的墙壁!

    “你真系无谂过我哋点解会行到尼一步?你重来都唔会反省!”陈渂钦失声的呐喊着,后背“砰”地撞上湿滑坚硬的瓷砖,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闷哼出声,冰冷的水珠从墙上、从他身上四散飞溅。一瞬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这粗暴的动作冻结了,只剩下赤裸的对抗和冰冷的墙面带来的钝痛。

    “难倒就无机会从头嚟过?”(难道就没有机会重头来过?)何家骏一步逼近,身体几乎完全贴上,挤掉两人之间所有的空气。冰凉的指尖带着刻意的缓慢,抚上陈渂钦汗湿的脖颈,感受着皮肤下血管的激烈搏动。那指尖如同毒蛇,顺着颈侧的线条,带着粘腻的湿意,一路向下滑去。

    “你究竟想点?”(你到底想怎样?)陈渂钦的声音不稳,带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喘息。他抬手抵住何家骏赤裸、guntang的胸膛,试图推开这具充满侵略性的躯体。然而手腕瞬间被何家骏另一只手狠狠攥住,反剪着按在冰冷的瓷砖上,动弹不得!

    “我想从头嚟过。”(我想从头来过。)何家骏不再废话,声音低沉而直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空着的手猛地滑下,粗暴地扣住陈渂钦的腰侧,将他整个人更紧地按向自己。同时膝盖强硬地顶开陈渂钦的双腿,挤进他腿间。模糊的镜面里,倒映出他们身体紧贴、姿态扭曲的轮廓,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水银,沉甸甸地灌满了狭小的空间,侵蚀着每一寸理智。

    “从头嚟过?”(从头来过?)陈渂钦被迫仰起头,脸上强装的冷静早已碎裂,只剩下混乱和一种近乎屈辱的复杂神情。何家骏掌心guntang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薄衫烙印在他皮肤上,每一次接触都像点燃了一簇微小的火苗,沿着神经疯狂蔓延,灼烧着他的意志。

    “喺。”(是。)何家骏的手攫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直视自己那双燃烧着冷酷yuhuo的眼眸,“你觉得我哋仲有可能?”(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

    蒸汽浓稠得几乎凝固。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下来,只有两人粗重交错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陈渂钦放弃了挣扎,身体僵硬地被钉在冰冷的墙上。一种熟悉的、带着自毁倾向的欲望,如同挣脱锁链的野兽,在他体内疯狂冲撞。他逃不开了。这份来自何家骏的压迫与掌控,早已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一种与痛苦交织的瘾。

    何家骏低下头,guntang的嘴唇带着惩罚性的力道,重重碾过陈渂钦的脖颈。先是吮吸,留下深红的印记,接着是牙齿的啃咬,带着野蛮的掠夺感,在皮肤上留下清晰的痛楚和更深的烙印。

    陈渂钦的呼吸彻底乱了节奏,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因忍耐而剧烈颤抖,仿佛试图屏蔽眼前和体内同时席卷而来的黑暗浪潮。

    “你知唔知,”(你知不知道,)何家骏的声音贴着他被咬痛的皮肤响起,低沉沙哑,浸透着一种深沉的失望和挫败,“我喺你身上,揾唔到任何属于我嘅嘢。”(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属于我的东西。)他guntang的掌心覆上陈渂钦的心脏位置,感受着那失控的狂跳,“你成日都咁冷,冻到我永远喺度摸索。”(你总是这么冷,冷得我永远在摸索。)

    陈渂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了一拍。尖锐的痛楚穿透了情欲的迷雾。何家骏戳中了最深的病灶。他从未真正敞开过自己,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也像一块捂不热的冰。他用冷漠筑起高墙,以为能保护自己,却忘了这冰墙的棱角,同样将试图靠近的人割得遍体鳞伤。

    “你成日都喺度走。”(你一直在逃。)何家骏的动作忽然停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滑过陈渂钦胸前那片被水汽濡湿、仍清晰可见的陈旧烧伤疤痕,“你知我追得到你。”(你知道我追得上你。)

    陈渂钦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嘴唇无声地翕动。他猛地转过身,挣脱下巴的钳制,直直望向何家骏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温情,只有一片压抑到极致的、深不见底的欲海,翻涌着吞噬一切的暗流。他看懂了。

    这欲望不会停止,如同跗骨之蛆。或许从相遇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被这黑暗的漩涡吞噬,像此刻被浓重雾汽包裹一样,永远沉沦在这片混沌里。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他终于开口,声音比蒸汽房的瓷砖更冷,却无法抑制尾音的颤抖。

    “你想我放开你?”(你想我放开你?)何家骏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带着冰冷的嘲讽。他再次捏住陈渂钦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我谂,你心入面系想我永远都放唔开你。”(我想,你心里是希望我永远都放不开你。)

    何家骏低沉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陈渂钦摇摇欲坠的心防。

    浴室里的蒸汽翻滚得更加汹涌,彻底将两人吞噬。空气里浓烈地交织着汗水的咸腥、烟草的焦苦,以及一种原始、绝望、带着血腥味的雄性欲望。每一次身体更深的纠缠,都伴随着旧日裂痕被再次撕开的隐痛。这裂痕深可见骨,横亘在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无法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