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奖励

    cao场上的喧嚣在江逾白走向迟屿的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十几米的距离，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

    江逾白在迟屿面前站定，脸上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面具。“迟屿同学，有事？”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迟屿依旧懒散地靠着篮球架，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像打量一件物品，冰冷又直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空气，带着毫不留情的穿透力：“转学第一天，挺卖力啊。”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又是帮忙刷饭卡，又是套近乎打听回家路线，还特意点人家推荐的菜……怎么，一中给你的指标里，是不是还包括一条——‘对标迟屿’？”

    江逾白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眼底的温度降了几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迟屿嗤笑一声，站直了身体，身高带来的压迫感骤然增强。他向前逼近半步，目光锁住江逾白，“一中收你，不就是看中你那张金牌，想让你在高考和保送赛道上压我一头，给一中挣个更大的名头么？毕竟，”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nongnong的讽刺，“我这个‘不稳定因素’，高考成绩再好，也是挂在京市的荣誉榜上，跟一中可没什么关系。接收你，稳赚不赔。”

    他每说一句，江逾白藏在镜片后的眼神就冷一分。周围的空气仿佛冻结了。

    迟屿却仿佛没看见，继续用那种残忍的直白戳破对方：“所以，收起你那套‘人挺好’的把戏。在我面前演，没用。”他目光扫过江逾白崭新的校服，最后落回他脸上，眼神陡然变得锋利，“离棠溪远点。你的那些‘关心’，我看着恶心。”

    江逾白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针锋相对的意味：“学校之间的考量，不是我能决定的。至于棠溪……”他微微扬起下巴，迎上迟屿冰冷的视线，镜片反射着冷光，“我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一中很大，舞台也很大。你怎么知道，”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挑衅，“我不会超过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更关注我？”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迟屿最在意的神经。

    迟屿眼底的戾气瞬间翻涌，下颌线绷得死紧。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死死盯着江逾白，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旁边的蒋野都下意识地收起了看戏的笑容，屏住了呼吸。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

    迟屿忽然扯开一个极其冰冷的笑，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那就试试看。”他不再看江逾白，仿佛对方已是尘埃。他转身，黑色运动裤包裹的长腿迈开，动作干脆利落，只丢下一句冷硬的话砸在凝固的空气里：“管好你的眼睛和手。”

    蒋野立刻跟上，两人径直穿过cao场，将脸色微白却依旧挺直脊背的江逾白独自留在原地，像一块被冰冷海水拍打的礁石。

    ……

    傍晚的夕阳将教学楼染成一片暖金色。走廊里的喧嚣随着放学铃声的敲响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值日生打扫的声音。

    棠溪背着书包，安静地站在教室后门外的阴影里。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教室里人影晃动，老师似乎还在讲台前交代着什么。迟屿高大的身影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侧脸对着门口，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偏过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捕捉到了门外的她。

    他唇角微微地勾了一下，随即又转回去，但明显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几分钟后，教室门打开，学生们鱼贯而出。迟屿背着黑色单肩包，最后一个走出来，顺手带上了门。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等很久？”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门框的阴影里。

    “没有。”棠溪摇摇头，心跳因他的靠近而悄然加速。

    迟屿没说话，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他忽然伸出手，干燥温热的指腹轻轻蹭过她微凉的脸颊，动作带着一丝亲昵的狎昵。“考得不错。”他指的是她文科第一的成绩。

    被他指尖触碰的地方像有细微的电流窜过，棠溪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却又被他眼神里的专注钉在原地。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嗯？”迟屿挑眉，显然不满意这个敷衍的回应。他身体微微前倾，将她更紧地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墙壁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懒洋洋却不容置疑的意味：“我的奖励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棠溪的身体瞬间绷紧，耳朵尖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什…什么奖励……”她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书包带子。

    “你说呢？”迟屿低笑一声，那笑声震得她耳膜发麻。他不再给她装傻的机会，大手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向自己。

    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开始得很轻柔。他的唇瓣温热干燥，先是轻轻地含吮她的下唇，舌尖若有似无地舔过唇缝，带着十足的耐心和诱惑。棠溪紧张得睫毛乱颤，紧闭着牙关。

    “张嘴。”他含混地命令，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情动的磁性。同时，按在她后脑的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滑到她腰间，隔着校服外套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棠溪被他揉捏得腰肢发软，心神摇曳，紧闭的牙关终于松开了缝隙。他的舌立刻强势又不失温柔地探了进去，勾缠住她羞怯躲闪的小舌，汲取着她口中的清甜，还有那颗薄荷糖残留的清凉气息。

    “唔……”细微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她喉间溢出。迟屿的吻立刻加深，变得更为热烈，吮吸的力道加重，仿佛要将她的呼吸和灵魂都一并攫取。大手在她腰际流连，隔着布料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曲线。

    安静的走廊角落，只有两人唇舌交缠发出的细微水声和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夕阳的余晖透过尽头的窗户斜斜照进来一小片，映亮迟屿浓密卷翘的睫毛，和他专注而沉迷的神情。他另一只手终于从她后脑滑下，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地一下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像是在给心爱的猫咪顺毛。

    “乖…”他稍稍退开一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气息灼热，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和温柔，“真棒。”他看着她水光潋滟、迷蒙失焦的桃花眼和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又凑上去，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口，发出清晰的“啵”声。

    “这是…奖励…”棠溪被他亲得浑身发烫，脑子晕乎乎的，羞耻感混合着一种隐秘的甜蜜，让她声音都在发颤。

    “不够。”迟屿盯着她，眼神像锁定了猎物的狼，带着赤裸裸的渴望和一点孩子气的执拗。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下，隔着校服裙，覆在她挺翘的臀瓣上，暗示性地揉捏了一下，声音更低更哑，“还有呢？嗯？夸我。”

    他指的是他理科第一的成绩。

    被他揉捏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棠溪的脸红得快要滴血，身体在他怀里微微发颤。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小声嗫嚅道：“…你…你也很厉害。”

    “谁厉害？”迟屿不依不饶，捏着她臀瓣的手用了点力，另一只手则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迟屿厉害。”棠溪被迫迎上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的黑眸，心跳如擂鼓，声音细弱却清晰地回答。

    迟屿终于满意地勾起唇角，那笑容带着点少年气的得意和愉悦，冲淡了他眉眼间的冷硬。他又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盖章确认。“嗯，奖励收到了。”

    他松开她一些，但大手依旧揽着她的腰。棠溪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刚才的羞窘和紧张慢慢平复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气息，还有彼此间未散的情欲暖昧。

    就在这时，棠溪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份旖旎的宁静。

    她一惊，慌忙从迟屿怀里退开一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mama”。

    迟屿揽在她腰间的手没有立刻收回，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看着她的动作。

    棠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脸上的红潮和过快的心跳，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尽量放得平稳自然：“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棠母许言淑温和却带着疲惫的声音：“小溪，放学了吧？回迟家了没？”

    “嗯…刚下课，正准备回去。”棠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迟屿。

    “那就好。”棠母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关切和一丝隐晦的敲打，“mama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跟同学相处都好吧？我听说…迟屿那孩子也回来了？”她特意提到了迟屿的名字。

    “嗯，他…他今天刚回来。”棠溪的心提了起来。

    “哦。”棠母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棠溪的心猛地一沉，“小溪啊，你现在是高二的关键时候，心思一定要放在学习上。迟家对我们有恩，mama很感激。你跟迟屿住一个屋檐下，接触多是难免的，但也要注意分寸，知道吗？别走得太近，耽误了学习，也…也别让人家说闲话。”

    棠溪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她感觉脸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猛地烧了上来，只不过这次是难堪和紧张。“妈…我知道的，我会注意的。”她声音有些发干。

    “嗯，mama知道你懂事。”棠母似乎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好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mama这边忙，先挂了。”

    “好，妈你也注意身体。”棠溪匆匆说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才缓缓放下手机。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将她从刚才迟屿带来的亲昵和暖意中瞬间浇醒。

    她抬起头，撞上迟屿探究的目光。他显然听到了电话内容，眉头微蹙，眼神沉沉的，带着明显的不悦。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点，将她重新拉回身边。

    “走了。”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那份被打扰的不爽清晰地传递出来。他不再多问，揽着她，转身走向楼梯口，步伐带着惯有的强势。夕阳将棠溪被迟屿半圈在怀里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空荡下来的走廊墙壁上。

    迟屿的沉默比质问更让棠溪心慌。她低着头，被他半拥着往前走，手腕上那条冰冷的De   Beers链子贴着皮肤，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