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破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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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的口活很好。 发烧让他的眼神迷离,混沌的神志让他遵循肢体的记忆吃着塞巴斯蒂安的roubang,唇舌的温度似乎比含住的roubang更热,他能听到塞巴斯蒂安发出了舒适的轻叹,他强支撑自己,更为卖力。 这是最后一次了,身在黑牢之中,给彼此最后的美好记忆吧。 他在地下城时就是靠这个养家,如果不是meimei重病需要地上的药来治疗,他是不会鼓起勇气逃出那地方。他运气很好,遇到了菲戈长官,他得以离开那个晶石点亮的长夜洞窟。 他的运气真的很好,哪怕还剩下几个小时可活,他还是这样觉得。 他用脸颊蹭着塞巴斯蒂安的roubang,眼里都是对塞巴斯蒂安的渴望。 他端详着闭着眼睛享受的塞巴斯蒂安,他细细回忆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塞巴斯蒂安的。 训练时的针锋相对?雪山训练的相互扶持?还是微醺之下的吻? 莱恩满脑都是和塞巴斯蒂安的点点滴滴,他说不清这种好感的来源,可每一次在壁外撑不下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塞巴斯蒂安,想起他为他展开无尽世界的男人。 塞巴斯蒂安见他停了,睁开眼轻抚他的脸颊,那手温柔的不似刚刚敲在他人脸上的凶狠。 是这个男人给他植入了高飞梦想,也是这双手折断了他的翅膀,扼住他的咽喉,将要夺走他的生命。 手的冰凉触感从脸颊向下走去,摸到了他的心口,他的心脏正在用力的跳跃。 莱恩发觉自己的心里没有丝毫对塞巴斯蒂安的恨。 很早之前,在他学会军礼时,他就已经把他的心脏献给塞巴斯蒂安了。 他踉跄的站起身,脱掉了裤子残留的布料,修长的腿一伸横坐在塞巴斯蒂安的腿上,他扶着椅子后的墙,勉强支撑自己,对准塞巴斯蒂安的坚硬慢慢坐下。 “别勉强自己。”塞巴斯蒂安难得多了点关心。 干燥的嘴唇贴了上去,封住了塞巴斯蒂安的关心,莱恩的吻很热烈,燃烧自己的热烈,情场老手的塞巴斯蒂安被他的胡搅蛮缠打乱了。 一声轻哼,莱恩将塞巴斯蒂安的分身完全吞入,他放开了被他吻肿的嘴唇,在塞巴斯蒂安身上起起伏伏,寻找让自己快乐的节奏。 愉悦的泪水落下,莱恩被快感充盈着全身,他完全放纵了自己,沉迷于和自己爱的人交流。但莱恩身体太虚弱了,他的精力已经消耗殆尽。 “塞巴斯蒂安……”莱恩虚弱的呼唤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将他推到书桌上,伏在他的身上。莱恩紧紧抱住了塞巴斯蒂安,双腿缠绕,两个人交缠在一起,更为和谐的交织。 “我爱……”莱恩想表达他的心意,但塞巴斯蒂安吻了他。 塞巴斯蒂安并不想听莱恩的爱,莱恩是碍事的,他的爱也是碍事的,他只想单纯的欲望交流,对他来说,莱恩只应该是个床伴,一个他将要杀死的床伴。 温存不应该存在,塞巴斯蒂安动作变得粗暴,他不顾莱恩痛苦的呻吟一阵猛cao。 莱恩处子之身的滋味确实不错,漂亮的脸蛋,健壮的身段,紧致销魂的xiaoxue,还有病态沙哑的嗓音,塞巴斯蒂安承认自己被勾引到了。 一个要死鬼,物尽所用吧。 猛烈的冲刺下,没多久就结束了,塞巴斯蒂安快速收拾了好自己,就像这些年伺候奥米尼斯一样。 他看了一眼莱恩,一向高大健康的男人,赤裸的身子像是婴儿一般蜷缩颤抖,是他没见过的脆弱一面。莱恩的身体还在泛着高热,股间多了一些白色的污物,是刚刚塞巴斯蒂安留下的。 莱恩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清理那滩白液,可手没有力气。 塞巴斯蒂安将军服盖在了莱恩身上,并帮莱恩清理。在他的手指深入xue口时,莱恩下意识的哼了一声。 “塞巴斯蒂安……谢谢你……”莱恩的高烧更严重,他脸色赤红的将自己更深的埋在塞巴斯蒂安的外套里,闻着塞巴斯蒂安的味道,他觉得在人生尽头能得喜欢的人的温暖,他满足了。 塞巴斯蒂安一愣,莱恩烧糊涂了,居然在感谢这个一手把他推向深渊的人。 “塞巴斯蒂安……”莱恩呢喃着他的名字,用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塞巴斯蒂安的手,“我希望你心想事成,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长命百岁……” 剩下的话已经变成难以辨别的呓语,塞巴斯蒂安眉头紧锁。 “呵,别把你的份载我头上,你不会死的,蠢货。”塞巴斯蒂安甩开了莱恩的手,而莱恩早已昏迷,听不到他的话了。 *** 塞巴斯蒂安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越来越接近五点了,他焦躁的抖着腿。 约好的人迟了。 成为团长的24小时内,他已经掌握了黑牢内外,换一个死囚出去对他不是个问题,但超出计划外事情总会让他不安。 “萨鲁团长。”奥米尼斯的女保镖来了,她扛着一个远比她身高高大的袋子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塞巴斯蒂安的老熟人之一,埃弗雷特·克伦普顿。 “欧奈,你们晚了。”塞巴斯蒂安打开袋子,里面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长得和莱恩有七分像,身材看起来也和莱恩差不多。塞巴斯蒂安看埃弗雷特短时间准备的替身如此相像,点了点头,示意女保镖去莱恩所在的拷问室将人调换。 女保镖麻利的带着替身下去了,就留下了塞巴斯蒂安和埃弗雷特。 “能聊聊吗?”埃弗雷特先开口了,塞巴斯蒂安斜了他一眼,在新兵时期他就捉摸不透这位戴眼镜的青年。 身为前十中第八位的埃弗雷特看起来是个读书人,但是他用立体行动装置时狂野的吓人,有几次差点和其他同学撞上。但要说他有勇无谋,他总会用轻描淡写的办法让自己摆脱麻烦。塞巴斯蒂安看出了他的能力,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宪兵团,但在决定去向的当天,他又变卦参加了调查兵团。 埃弗雷特的立场总是在变化,就如现在,塞巴斯蒂安以为这位莱恩的副手,这位莱恩常常挂在口边说是他外接大脑的男人会像帕比一样坚定地站在他身后,却突然找上了塞巴斯蒂安寻求合作,并很有诚意的送上了这个替身,为塞巴斯蒂安省去了些麻烦。 埃弗雷特注意到了塞巴斯蒂安的不善,但不以为意,笑盈盈的在这黑洞洞的办公室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意的把这里当家了。 “塞巴斯蒂安,我履行了我的约定,我的要求你会帮我完成吧?” “莱恩的位置会由你顶上,调令上面已经签了。”塞巴斯蒂安反感的挥了挥手,出卖莱恩后,还不忘管他要位置,还真是个卑鄙小人,“你就想聊这个?”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帮你吧?”埃弗雷特看起来没察觉塞巴斯蒂安的恶劣态度,“以后我们还会合作,我不如给你透个底。” 塞巴斯蒂安抱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邓肯吧?邓肯·霍布豪斯。” 塞巴斯蒂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是他还在王都上学时比他们低几届一名学生。那是个胆怯的小个子,可有一天放狂言说巨人不存在,之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就疯掉了,现在大概在哪家疯人院吧,时间久远,塞巴斯蒂安难为自己还记得。 “那个说巨人是骗局的家伙?他怎么了?” “啊,你果然还记得他。”埃弗雷特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那可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啊,我们两家住的很近,小时候我把他当弟弟一样带着到处玩,我对巨人的兴趣也不小心带给了他。” 埃弗雷特取出了一本发黄的日志本,摊开后里面充满着孩童稚嫩的笔记和涂鸦。 “塞巴斯蒂安,你有没有过一位对你很重要的人你记忆里消失的经历?” 塞巴斯蒂安脑海里闪过一些人一些事,那些记忆如幽灵一般时不时闪现,塞巴斯蒂安恨自己的好记忆。他看了一眼怀表,遮掩住自己的情绪。 “时间和记忆还真是奇怪的事情。”埃弗雷特陷入了回忆:“但我却很长时间忘掉了这位发小,他的存在从我的记忆中完全消失了,如果不是这本日志,我根本想不起这个人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不仅是我,我的父母也忘掉了多年的老邻居,这不自然。” “你的意思是?” “你的父母也是突然失踪的吧?”埃弗雷特收起了日志,把问题丢回给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耸了下肩膀,他的父母是他和安妮六岁的时候就不见了,把他们丢给了脾气暴躁的叔叔所罗门,他不爱提这两个人。 “每年墙内总会失踪几个人,而墙内就这么大,他们能去哪儿呢?这儿?为什么那些人的消失一点水花都没有。墙内的秘密太多,而触碰他们的人不是军队,教会就是贵族,这就是你一参军开始就笼络人心一心向上爬的主因吧?你也想知道内情吧?” “我向上爬只是爱权罢了。”塞巴斯蒂安冷笑,“假若如你暗示的那样,我父母是因为墙内某些阴谋失踪的,我傻了才会去调查,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他转了一下手指,示意黑牢里黑暗糟烂的环境以及不远处不断传来的疼痛呻吟。 埃弗雷特的眼睛掩藏在镜片的反光中,随即他低沉的笑了几声:“那我不一样,我需要有一个答案,曾经我以为答案在墙外,只需要揭开巨人的真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但现在我改变了注意,墙内发生的一切才是答案。” “我可以依据你这句话逮捕你。”塞巴斯蒂安又抱起手。“我作为中央宪兵团的团长,为了王,任何不利于墙内稳定的人和事,我会管。” “但你需要我,塞巴斯蒂安。”埃弗雷特走到了塞巴斯蒂安面前,“长久以来,中央宪兵团对调查兵团就没有控制力,而我是你最好的选择,这也是你乐意跟我愉快的聊聊天的原因。现在我把我的把柄交给你了,你可以决定是否继续和我合作。” 埃弗雷特自信的伸出了手。 塞巴斯蒂安眯起眼,他再次扫着埃弗雷特,这个人散发着让塞巴斯蒂安不安的元素。但塞巴斯蒂安不介意挑战,他握上了那只手,那是一只柔软温暖的手,不像是个士兵,更像是个学者。 埃弗雷特猛地一用力将塞巴斯蒂安拉向了他,贴着塞巴斯蒂安的耳朵低语:“塞巴斯蒂安,合作最重要的是互有把柄,这个我送你,合作愉快。” 塞巴斯蒂安手心多了一张纸条,他目光锐利的盯着埃弗雷特,但这位青年无知无觉的敦厚一笑,跟他告辞了。 在塞巴斯蒂安准备打开纸条时,女保镖回来了,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扛着袋子,而是橫抱着比她高出一头的莱恩,她贴心的将莱恩包裹好,这倒让塞巴斯蒂安多看了她一眼。 奈蒂·欧奈外表独特,墙内人白皙的皮肤不同,她有着乌木一般乌黑油亮的皮肤,厚嘴唇,大而圆的黑眼睛,还有一头如钢丝一般的乌发。她长手长脚异常有力,她家是冈特家多年的侍从护卫,到了她这一代就剩下她了,也许是活在阴影中太久,也许是长相异于常人,她向来少言寡语,独来独往,可现在却对莱恩多了点照顾。 莱恩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他的高烧让他昏迷不醒,塞巴斯蒂安上去把包裹用的衣服拉起来盖住了他的脸,接下来莱恩将送到奥米尼斯的新府邸,他也完成了奥米尼斯的任务。 至少他不会死了,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望着载着莱恩驶入黎明前无星辰明月黑暗的马车,塞巴斯蒂安深吸一口清晨王都的空气。他展开了埃弗雷特留下的纸条,上面的内容让他脸色微变,他赶紧用一旁的火把点燃了纸条。 随着纸条一点点被火苗吞噬,一向精神旺盛的塞巴斯蒂安难得升起些疲惫。 未来,未知,他难得的无所适从。 *** 几年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塞巴斯蒂安的位置越坐越稳。 他一直清楚弗里兹王是个傀儡,他也寻找着墙内的真王。 上学时,他就把目光锁定在王都内的贵族身上,真正的掌权者必然是这些隐藏在幕后与各方势力周旋的贵族,而成为中央宪兵团的团长是让他接触到如此机密的要点。 作为直隶属于真王室的中央宪兵团团长,他也确实见到了所谓的真王,一名不过十五六岁,出身雷伊斯家族的少年。 雷伊氏家族在众多贵族盘踞的王都里并不显眼,一方面是低调,另外一方面这个家族的人在十多前针对贵族刺杀的恐怖袭击中死的就剩下这个男孩了。 少年并不具有王的特性,胆小,软弱,很多时候都依靠塞巴斯蒂安来杀伐决断。 塞巴斯蒂安不信这个孩子是真正墙内的主人。隐隐之中,三墙之内的事物都有无形的手cao作着,越深陷王都的政治游戏之中,他越能感觉到那股力量。 塞巴斯蒂安很想找个人聊聊,他身边的下属越来越多,却无一成为他的搭档,新任的大总统布莱克是个蠢蛋,而他原本的搭档奥米尼斯不再掌事,对外宣称身体不佳,在王城内的一座老宅子里养病,谁都不见。 这个谁,包括了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再神通广大也渗透不进去奥米尼斯所在的地方。奥米尼斯被保护,或者监控的很好,如牢房一般,没有层层批准,连苍蝇都不能进出。 塞巴斯蒂安能感到墙内如牢笼,如孤岛,独自前行的他被寂寞压得快呼吸不能了,他只能用工作来充氧,他斐然的成绩让他可以获得了更多筹码,可他却觉得自己离他想要的越来越远。 终于,这一次他有机会去见这位旧友了。 马沃罗即将十五岁,将接替布莱克成为新的三军统领,作为马沃罗的兄长和仅剩的家人,相关事宜需要和他确认下,于是塞巴斯蒂安争取了这个机会。 他太想奥米尼斯了。 在马车上,窗外的光照让塞巴斯蒂安有了晕车的感觉,他的头和胃绞痛着,但是是愉悦的疼痛,这让他想起毕业进入宪兵团时与奥米尼斯重逢的场景。他的心上下翻滚,仿佛小狗在草坪上肆意撒欢,这让他的胃顶在嗓子眼,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 自那起,他的眼睛无法从奥米尼斯脸上移开,奥米尼斯是他追逐的权利也是他唯一的心动。 与奥米尼斯的再次相会,光是念头就让他心头雀跃。 马车在宅子停下,他下了车,迎接他的还是那位女保镖,她一身黑的与周围融为一体,还是如影子一般,静悄悄的。 她拦下了塞巴斯蒂安,然后开始搜身。 “我还需要检查?”塞巴斯蒂安看连给奥米尼斯准备的花束都不够放过后,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例行公事。”女保镖简单回答,随便把花重新包装,原本精致的花束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 “萨鲁团长,欢迎,请跟着我。”确定无其他危险物后,她当先走入了大宅。 奥米尼斯的新家比原本的更富丽堂皇,但是少了很多人气,一路上除了女保镖外,塞巴斯蒂安没看到其他人,但不等于没有他人在。走在宅内,塞巴斯蒂安有着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小心留意着四周,果然被他发现了几个暗卫的踪迹,这里的戒备远超塞巴斯蒂安的预料,可转念一想,作为前任统领,曾被叛党刺杀的对象,这样层级的警戒并不算过火。 他们走上了旋转楼梯,左绕右绕,他们来到了大宅的主卧。 门的隔音并不好,室内两个人暧昧的呻吟大到门外两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那些呻吟之声如箭一样射在塞巴斯蒂安的耳朵,箭头上的毒顺着血液流入心中,让塞巴斯蒂安期待许久的心溃烂。 幸亏他很会做表面功夫,他及时给自己带上了面具,才没让自己的情绪随着腐烂的汁液一切溢出。 他想过重逢的很多场景,唯独没有这一出,奥米尼斯另找了新人,而这个新人…… 女保镖敲门了,里面的声音停止,塞巴斯蒂安的折磨也停了,但打开门印证他的猜想时,他完美的假面出现了龟裂。 “萨鲁团长。” 莱恩嗓音沙哑,显然刚刚用过度了。 几年不见的他更漂亮了,他随意披着红色的睡衣,松垮的大红布浅浅的遮掩大片乳白的肌肤,长发披肩,刚被爱过的余韵还在他的身上,让他肤色红润的诱人,上挑的绿眼睛都是妩媚。相比做自由之翼时的健壮,他瘦了很多,这让他的身姿妖娆。 他早没有了做队长时的英气,现在的他不比王都最贵的妓院头牌差。 塞巴斯蒂安想过奥米尼斯想要莱恩做什么,他也想过这两个人在一起。 可一切的想法化为现实时,塞巴斯蒂安只想掐死面前这个插足的婊子。 “文件。”莱恩走到他面前,指着塞巴斯蒂安手中的已经被他攥出皱痕的文件袋。再见到塞巴斯蒂安的他无怨也无恨,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笑容,规整的也看不出情绪。 这样的莱恩,很陌生。 他的接近让塞巴斯蒂安更能看清楚奥米尼斯在这具皮rou上留下的痕迹,红肿的嘴唇,落在脖颈的吻痕,以及细微的抓痕。莱恩身上带着奥米尼斯的味道更让塞巴斯蒂安发狂。 塞巴斯蒂安能忍住,可他做表面功夫的功底今天有些失灵,他咬着牙,硬挤出一丝笑,把文件袋交给了莱恩。 “我会交给冈特先生的,娜娜,请萨鲁团长去会客厅休息下吧,有了回复我会通知您。”莱恩甩了下头发,几乎打在塞巴斯蒂安的脸上,他说话的语气是以前没有过的慵懒,完全一副得势小情妇的模样。 莱恩回身开门时,塞巴斯蒂安冲上去想进去质问奥米尼斯,但女保镖拦下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他,她眼神中的锐利让塞巴斯蒂安迅速冷静下来。 *** 在会客室内的等待很漫长,一向稳健的中央宪兵团团长塞巴斯蒂安烦躁的抖着腿,他很久没有这样心态崩盘了。在检查完室内没有监控的情况后,塞巴斯蒂安开了放在桌子上的酒喝了起来。 “小子!别抖腿!”所罗门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他脑海里响起,他更烦了,他可不想这个时候想起那个老死鬼。他又一口闷掉了新倒的那杯红酒,希望这点酒精能麻痹他的神经,但往常好用的手段现在只是火上浇油。 他再次倒满一杯酒,喝掉,一杯又一杯,杯子太小了,他直接对着瓶子喝酒,他很久没有如此让自己放肆了。 也许是不能再见到奥米尼斯的落差,也许是知道那个喜欢他的人取代了他,每一件事都让他糟心,这些年挤压在心头的情绪喷涌而出。 红酒,烈酒,会客室里他能找到的酒精,他都喝了,他真的醉了,他躺在沙发上享受着酒精带来的松弛。 而莱恩这个时候来了,见到他还醒着有些诧异。莱恩换了一身衣服,但衣领的口子开的很大,他身上似乎有了更多的爱痕。塞巴斯蒂安挑起醉眼,下流吹了一声哨。 “真白。” “萨鲁团长,”莱恩语气疏离,没理会他的嘲弄,坐到了他的对面的椅子上,长腿一翘,双手抱胸,打量着喝醉的塞巴斯蒂安。 他的目光让塞巴斯蒂安不舒服,哪怕是被酒精泡到麻痹的神经,塞巴斯蒂安也被那目光刺的难受。那是一种怜悯,莱恩在同情塞巴斯蒂安,这让塞巴斯蒂安更为愤怒。 被自己的情敌,追求者,手下败将同情,奇耻大辱。 塞巴斯蒂安支撑起自己,但喝得太多,身体不听他使唤了,他几乎从沙发上摔到地上。 莱恩扶住了他,两个人的肢体相触又仿佛被烫一般很快的分开。 “冈特先生没有任何异议。”莱恩公事公办的将之前的文件交回给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趁着酒劲儿把文件扫到了地上,莱恩起身准备捡起。“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冈特先生说你可以留宿。” “我要见他。”塞巴斯蒂安踩在散落一地的文件,不让莱恩捡。 “冈特先生身体不好,他不见外人。”莱恩用力一拽,把塞巴斯蒂安脚下的文件拽了出来。 “外人?”塞巴斯蒂安眯起眼,盯着还在收拾文件的人,那片白上的红色印迹太刺眼了,他干脆扑了上去,把莱恩按在了地上。 “你干嘛?”莱恩想反抗,但这位曾经单人猎杀巨人的小队长被养尊处优的日子驯化了,此刻被塞巴斯蒂安死死的按在地上。 塞巴斯蒂安在莱恩身上追寻奥米尼斯的味道,覆在奥米尼斯留下的吻痕,掐着奥米尼斯抓过的指痕。他从莱恩身上寻找着爱人的痕迹。 “我要见他。”塞巴斯蒂安再次提出了他的要求。 “奥米尼斯身体不好——啊!”塞巴斯蒂安狠狠的咬在了莱恩脖子上,身体不好能留下这么多的印子?莱恩真的把他当傻子骗了,他松口从莱恩的嘴中闻到了更浓的味道,他给奥米尼斯口过?嫉妒让塞巴斯蒂安本能的吻上了这张嘴,用力的摄取,想要把奥米尼斯的味道掠夺过来。 他肆虐的吻让莱恩叫苦不已,咬着莱恩的舌尖,摩擦着莱恩的嘴唇,剥夺莱恩的呼吸,他没有把莱恩当做一个人,而是一个媒介,他透过莱恩去爱奥米尼斯,释放压抑多年的欲,去触碰他失去很久的爱。 但这远远不够,他扯掉了莱恩的裤子,顶开了那双腿,硬挺入了柔软的身体。 这滋味和当年一样。 “奥米尼斯也是这样干你的吗?”塞巴斯蒂安不断地侵犯着这具身体,莱恩不愿回答,“臭婊子,回答我。” 莱恩不开口,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更狠的冲击着莱恩的身体,他的发狠换来的不过是莱恩断断续续的鼻音。 “为什么……为什么……奥米尼斯为什么选你……”塞巴斯蒂安不甘心,他扼住了莱恩的咽喉,恶狠的盯着莱恩那张漂亮的脸蛋,嫉恨几乎让他想要撕碎这个人。 美丽的脸因为强暴和窒息的疼痛扭曲着,却也产生了别样破碎之美,让塞巴斯蒂安松开了手。 “因为……你啊……塞巴斯蒂安……”恢复呼吸的莱恩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塞巴斯蒂安难以置信,但很快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跳的过快,一种失重感让他丧失了力气,莱恩趁此将他推开。 “这、这是……”他眼前开始重影,他看到莱恩快速换上了他的裤子和靴子,穿上了他的外套,带上了他的帽子,打开门,女保镖一脸焦急的检查莱恩的身体。 “把酒都喝没了,他怎么才倒?”娜娜扫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塞巴斯蒂安和那堆酒瓶,吃惊让她话变多了,“你赶紧走,那种药说是能让人麻痹半天,可这家伙体质太好了,见效都这么慢,鬼知道他多久能恢复。” “嗯,我这就走,奥米尼斯拜托你了。”莱恩拍了拍娜娜的肩膀,“谢谢你。” 塞巴斯蒂安马上意识到他上套了,莱恩要从这里逃走,而借用的就是他来时搭乘的马车。 身为调查兵团的莱恩·贝金作为帝国的叛徒被处死了,活着的莱恩不能再次现世,莱恩必须在奥米尼斯手下到死。这也让奥米尼斯住的地方防备严密,进出都有严格的登记,谢绝任何访客。塞巴斯蒂安被特许到访是他们难得的机会。 这个笼子关不住莱恩了,他和娜娜郑重告别后就走了出去了。 感觉被愚弄的塞巴斯蒂安拼尽全力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用力窝在手心,疼痛让麻痹感减轻了不少,他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他突袭了还没有防备的女保镖。 娜娜再次被塞巴斯蒂安的身体素质震惊了,但作为影子护卫的她反应很快和塞巴斯蒂安缠斗起来,她必须为莱恩拖延时间。 “你让他逃出去,你会死。”塞巴斯蒂安体力不支,他决定攻心至上。 “为朋友死,值得。”娜娜又变得少言寡语,手上的杀招不减。 塞巴斯蒂安不耐烦了,一咬牙,他取出了之前轰掉半个杀手身体的小东西,装了六发强力子弹的手枪。 “让开!”他给出了最后的警告,他并不喜欢用这个对人。 女保镖固执的拦在他和门之前,她并非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但她坚定地为了这难能的友谊不退一步。 “砰!”雷鸣再一次在这小房间内炸开,女保镖闪开了。塞巴斯蒂安只有六发子弹,而娜娜是个麻烦的对手,塞巴斯蒂安的耐心和子弹都被她消耗殆尽。她的好运到头了,在第五发上她被打中了手臂,小小的爆炸直接炸碎了她的胳膊,她几乎昏死过去。 她奇迹的还保持着清醒,她失去的右手就在不远前方,她却没有任何恐惧,满心都是担忧她的好友有没有顺利蹬上马车,有没有听到这些声音……莱恩听到的话,一定会回来,她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塞巴斯蒂安厌恶的看着手枪造成的血液飞溅的血腥场面,这也是他不喜欢用他这个小发明的原因,太脏了。 他走上前,踩在娜娜的断肢上,娜娜克制住自己想要宣泄疼痛的喊叫,她怒视塞巴斯蒂安。 “记得止血,别死太快,我会回来审问你的。”说完塞巴斯蒂安丢下随身带的止血带,扯了条布围腰上就去追莱恩了。 那些暗卫姗姗来迟,他们看到狼狈的塞巴斯蒂安才意识到他们看守的囚犯逃了,他们去通知他们身后的人了。 而他们还是迟了一步,门口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塞巴斯蒂安揉着还在发麻的头,在手枪里装填了通讯弹,发射了出去,接下来全城将会戒严,莱恩就算离开了这里,他也不可能离开王都。 但塞巴斯蒂安知道不会有那么容易。 *** 太阳西沉,塞巴斯蒂安的下属只在王都南边的艾米哈区找到了被丢弃的马车和被敲晕的马夫。马夫一问三不知,什么线索都没有。王都和周围四区所有的大门都被封锁,地下城的入口也被控制了,莱恩不会有机会逃出。 塞巴斯蒂安被布莱克大统领喷了一脸口水后又回来继续研究莱恩会躲在哪里。 他能做的很有限,找莱恩这个说法也不能明着来,现在他只能用抓贼来调遣协作,但纸怎么能包得住火呢?他小心又小心,不然这多年的经营一朝就毁了。 莱恩还真是碍事得很,他恨恨的想。 他的下属又送来了新的情报,目前莱恩之前的关系近的人中有一位就在王都的艾米哈区,菲戈教官。 想起那个老油条,塞巴斯蒂安头更疼了。 他带着人去了菲戈教官的家,鬼使神差的,他去领了立体移动装置,他有一种预感他会用的到。 *** 菲戈教官还是老样子的让塞巴斯蒂安头痛,他打官腔水平不比塞巴斯蒂安差,他在军队又享有一定声誉,塞巴斯蒂安明面上不能强搜。 塞巴斯蒂安暂且撤退了,他坚信莱恩逃出来能去的地方不多,而菲戈教官鲜少回王都,这次必然有蹊跷。他就亲自潜伏在菲戈教官家附近,等着夜晚的到来。 他的等待有了回报,夜色降临,今夜乌云遮月,只有街上的灯火照明。等整条街陷入沉积时,那个高个子的身影还穿着之前那露出大片白的衣服翻上了菲戈家的屋顶,腰上带着熟悉的立体机动装置。 他的推测没错,莱恩的目的就是靠立体机动装置摸黑翻越过墙。 “莱恩!”塞巴斯蒂安叫住了对方。 “塞巴斯蒂安。”莱恩并不惊讶他的出现。 塞巴斯蒂安发现莱恩收起了之前的媚态,眉宇间又回到了曾经士兵时的清爽,之前似乎只是演了一出戏。 “跟我回去吧,你这次任性让很多人倒霉,那个女保镖为了你已经没了一只胳膊了,你不回去,她失去的可不仅是手臂了。” 莱恩的脸色微暗,但并没有动。 “我不能回去。”他凄然一笑,“让我住在那个牢房里,我宁可死!” 说完他就熟练地cao作装置向城墙飞去。 塞巴斯蒂安见此只能用立体机动装置去追他,许久不用这个,塞巴斯蒂安生疏了,速度总是把握不好,几次险些撞在墙上。 而莱恩与他不同,哪怕也是几年未碰,他依旧轻盈的像只鸟在高低错层的楼房之间飞翔。 劲风拂过他扎起来的长发,灌入风的衣服鼓了起来,这让他像是长了翅膀,重新飞行让他喜悦,更快速的穿梭。 仿佛他原本就是鸟儿,他重新回到了他的天空。 “你那么大的个子,小心爬墙到一半就没气了!”塞巴斯蒂安大声嘲讽。 “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别撞墙上成rou泥!”莱恩cao作装置,一阵气体喷射让他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潇洒又挑衅的回应。他嫌长发碍事,一刀割下随手一撒,塞巴斯蒂安狼狈的躲过那些吹向他的头发,他看到莱恩对他得意一笑,像是新兵营时他们互为对手时的挑衅。 塞巴斯蒂安激出了胜负心,长年的训练逐渐恢复,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可他总是差一些。 他放弃了,又拿出了那把手枪,瞄准了莱恩的后背。 他只要开枪,这一切都会结束了,这一夜的追踪不过是个不光彩的小插曲。 但他的手在抖,一定是之前的伤口导致的,塞巴斯蒂安咒骂自己关键时候掉链子。 莱恩越来越接近城墙了,塞巴斯蒂安没有更多犹豫的时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一阵清风吹过,月亮出来了,将自己固定在城墙上的莱恩回头了。 他在笑,对着塞巴斯蒂安笑,不是嘲讽,是自信,向往自由的笑容。 是塞巴斯蒂安见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会被吸引的笑容。 他把手指从扳机上放下了,但枪声还是响了。 笑容消失了,胸口的雪白绽放了一朵深色的血花,那只鸟儿开始下落,坠入了夜色的黑暗。 塞巴斯蒂安向四周看去,不远的房顶上就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着新兵的制服,手举着枪,枪口还冒着烟。 是马沃罗·冈特,塞巴斯蒂安很快认出了对方。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动作比脑袋快,他冲向了马沃罗,一脚把对方踹倒。 “你为什么开枪!他救过你的命!你个小人!”他不顾这位是将成为他名义上的上司,他上拳头殴打着这个十来岁孩子。 “你不是也要杀他?”少年反驳道,这让塞巴斯蒂安愣住了。 马沃罗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嘲讽地说道:“是你构陷的他,害他成现在这样的!我不过是服从命令将他射杀罢了,相比起来,你才是那个小人!” “他就该死!让我哥不见我!他死了最好了!我恨死他了!我后悔让他认识我哥!” 塞巴斯蒂安无言以对,马沃罗骂骂咧咧的推开了他,站起来,这些年这个孩子在军营磨炼,身形不比塞巴斯蒂安矮小了。 塞巴斯蒂安和马沃罗一起回去通知驻扎兵团协助寻找莱恩的尸体。整个过程塞巴斯蒂安攥紧拳头。 莱恩死了,那个碍事的家伙就这么死了,蠢死了。 他应该高兴,可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的心开始发麻,像之前被下的药一样,他难以呼吸,浑身麻痹。 他想哭,可是他的泪水在他人生中一次次惨剧之中流光了,他无力去面对和排解自己的内心产生的空洞。 他麻木摇头,他不相信莱恩死了,哪怕莱恩心口中了一枪,亲眼目睹那人的坠落。 他想抓住任何一个来证明莱恩没死的证据。 然后,他找到了那根稻草。 杀死莱恩的凶手,马沃罗,他那只扣动扳机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在兴奋?不,他的眼角残留着泪光。 这曾经与莱恩击掌过的手,能那么冷酷的将恩人击杀的话,又怎么会如此难过? 马沃罗开出的那枪真的杀死了莱恩吗? 塞巴斯蒂安不信。